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像是被巧手裁过的金纱,带着初生的暖意,悄悄钻过窗帘缝隙溜进卧室。那光线起初只是细细一缕,落在季洁的眼睫上时,像有只温柔的蝶翅轻轻扇动。她眼皮动了动,长睫在光影里颤出细碎的涟漪,缓缓睁开眼的瞬间,正撞进杨震含笑的目光里。
他不知醒了多久,就那样侧躺着,手肘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松松搭在被子上,指节分明的手在晨光里泛着浅淡的光泽。他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晨雾,带着潮湿的暖意,把她整个人都轻轻裹了进去。“醒了?”他开口时,声音还裹着刚睡醒的微哑,像羽毛蹭过心尖,酥酥麻麻的痒意顺着血液漫到四肢百骸,“昨晚睡得沉不沉?没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吧?”
季洁摇摇头,往他身边挪了挪,被子被带动着掀起小小的褶皱。她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锁骨,熟悉的皂角清香漫进鼻腔——那是他用了许多年的沐浴露味道,朴素干净,却比任何名贵香水都让她安心。“没做噩梦,”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还裹着没散尽的困意,像浸了温水的棉花,“好像梦到咱们去公园了,你排队给我买,好大一个,粉粉嫩嫩的,甜得发腻,粘了我一嘴角。”
杨震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来,像春日里稳妥的风,带着让人安心的频率。他抬手顺了顺她颊边的碎发,指尖擦过她的耳廓,留下恰到好处的温度:“那今天去买?不过医生说你最近得少吃太甜的,那就买个最小的,就尝个味儿,行不?”
“才不要,”季洁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晒够太阳的猫,把脸埋在他颈窝处,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梦里已经吃够了,甜得齁人。现实里啊,还是你的糖醋排骨更诱人,得是带脆骨的那种,炖得酥烂,汁儿要浓稠,能拌两碗米饭的那种。”
杨震被她逗得笑出声,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像落下一片羽毛:“行,晚上就给你做。不过得先喝两天清粥养养,等你气色再好些,给你顿顿换着花样做。”
两人赖在被窝里说了好一会儿话,阳光渐渐爬过床脚,漫到床中央,把被子晒得暖融融的,带着阳光特有的干燥气息。杨震先起身,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空气,他套上家居服,转身时看到季洁还睁着眼睛看他,眼里带着未散的睡意,像含着两汪浅溪。“再躺会儿,我去做早饭。”他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碰到她的手背,温温软软的。
季洁"嗯"了一声,看着他轻手轻脚走出卧室,门被带得只留了道缝。她侧过身,鼻尖还萦绕着他的气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当当,踏实又熨帖。窗外传来早起鸟儿的啾鸣,还有远处隐约的车流声,这些寻常的声响此刻听来,都像是生活递来的温柔触角。
她赖了会儿床,才慢慢起身。卧室的地板铺着浅色地毯,踩上去软乎乎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唰"地涌进来,瞬间铺满整个房间,连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看得分明,在光柱里慢悠悠地打着旋儿。她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卸下了积攒许久的疲惫。
洗漱完走到厨房门口时,正看到杨震把最后一勺粥盛进白瓷碗里。他系着那条深蓝色的围裙,上面印着的"为人民服务"几个红字在晨光里格外鲜活,还是去年单位组织活动发的,他总说这围裙实用,洗得发白了也舍不得换。
餐桌上已经摆得整整齐齐:清粥冒着袅袅热气,表面结着层薄薄的米油;一小碟酱黄瓜切得粗细均匀,看着就爽口;两个白胖的水煮蛋圆滚滚地卧在碟子里;旁边还有一小碟她爱吃的腐乳,用保鲜膜仔细盖着,边缘都压得严严实实,是怕串了味道影响粥的清甜。
“过来吃,”杨震回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今天的粥熬了四十分钟,特意多放了把糯米,稠乎乎的,你得多喝点。”
季洁在餐桌旁坐下,拿起一个鸡蛋,刚要在桌角磕,就被杨震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