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被窗台上的绿萝摇醒的,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淡金色的光,顺着叶脉滚落,在窗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季洁睁开眼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像块规规矩矩的豆腐块,是杨震多年养成的习惯。
卧室门虚掩着,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披了件外套起身,推开门就看见杨震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两个刚煮好的鸡蛋,在门框上轻轻磕着,晨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涌进来,给他周身镶了圈毛茸茸的金边,连他微驼的肩膀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醒了?”他回头,眼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惺忪,手里的鸡蛋已经剥好了一个,白嫩嫩的递过来,“刚想叫你,闻着鸡蛋熟了就先剥了。”
季洁接过来,指尖碰到蛋壳的余温,咬了一小口,蛋黄的绵密混着淡淡的咸香在舌尖散开,“怎么不多睡会儿?”她含着鸡蛋说话,声音有点含糊,“昨天拖到那么晚才睡。”
“睡不着了,”杨震把另一个鸡蛋的壳剥掉,放在她手里的盘子里,转身去灶台前盛粥,“脑子里总想着旧货市场的书,说不定能淘到本绝版的刑侦笔记,”他说话时,锅里的白粥正冒着热气,米香混着淡淡的枣甜味飘出来,是他早起用砂锅慢慢熬的。
早餐简单却温热,白粥熬得糯糯的,里面卧着几颗红枣,甜丝丝的;还有一小碟酱菜,是楼下便利店买的,脆生生的黄瓜条,带着点微辣,两人坐在餐桌旁,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落在桌面上,把盛粥的白瓷碗照得透亮,杨震吃饭快,但今天却放慢了速度,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看她用勺子把粥里的红枣挑出来,慢慢啃着枣肉,嘴角沾着点粥沫也不自知。
“对了,昨天田蕊说,韩丽把王勇的笔记本藏起来了,”季洁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就因为王勇吃了她的蛋糕,韩丽说要让他尝尝着急的滋味,把笔记本藏在档案室最顶层的柜子里,害得王勇找了一下午,最后还是陶非看他可怜,偷偷指了个方向。”
“这俩活宝,”杨震摇摇头,眼里却带着笑意,“不过也好,办公室里有他们闹腾着,倒不觉得闷,”他想起昨天下午,王勇急得满头大汗,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嘴里念叨着“我的笔录还在里面呢”,而韩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抱着胳膊偷笑,那场景想想就觉得热闹。
吃完饭,杨震去阳台拿外套,看见晾衣绳上挂着的衬衫被风吹得轻轻晃着,是他昨天收进来又被季洁重新洗过的——她总说他手劲大,洗不干净领口的汗渍,他拿起那件浅灰色的衬衫穿上,领口的布料柔软,带着阳光和洗衣液的混合香气,是他熟悉的味道。
两人下楼时,楼道里已经有了声响,三楼的张阿姨正提着菜篮子往楼下走,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小杨小季,这是要出去啊?”
“是啊张阿姨,去旧货市场转转,”杨震笑着回应,侧身让她先过。
“那可得早点去,晚了好东西都被挑走了,”张阿姨拍了拍季洁的胳膊,“那边有个卖老布的摊子,花色可正了,你去看看,做个桌布啥的挺好。”
“好嘞,谢谢您张阿姨,”季洁笑着点头,看着张阿姨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和杨震并肩往下走,楼道里的扶手被晨光晒得暖暖的,摸上去很舒服,台阶上还留着昨晚拖地的湿痕,踩上去有点涩。
小区门口的早点摊正热闹着,卖油条的师傅站在油锅前,手里的长筷子翻飞,油条在油锅里滋滋作响,金黄酥脆;豆腐脑的摊子前围了不少人,老板用大勺子舀着嫩滑的豆腐脑,往里面加着酱油、醋、虾皮和香菜,香气扑鼻,杨震停住脚步,回头问她:“要不要带两根油条?等会儿逛累了吃。”
季洁刚想说不用,就看见卖油条的师傅递过来两根刚出锅的,油亮亮的冒着热气,“那就来两根吧,”她笑着说,看着杨震付了钱,把油条用牛皮纸包好递过来,纸包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