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央摆着个奶油蛋糕,足有八寸大,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着\"韩丽姐生日快乐\",字迹歪歪扭扭的,大概是周志斌的手笔——他写报告时字就像爬爬虫。蛋糕旁边插着四根蜡烛,火苗在暖光里轻轻摇晃,投下细碎的光影,在每个人脸上跳跃。
六组的人都在。老郑穿着笔挺的警服,领口的扣子系得一丝不苟,手里举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里面不知盛着什么,水面上漂着几片茶叶;田蕊和孟佳并排站着,手里各攥着个礼花筒,紧张得手都在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陶非和几个年轻警员捧着包装好的礼物,有的用彩纸包着,有的直接套着礼品袋,脸上的笑容比蛋糕上的奶油还甜,眼里的光比头顶的灯泡还亮。
“韩丽,生日快乐!”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都跟着欢呼起来,声音里带着点跑调的兴奋。田蕊和孟佳手忙脚乱地\"砰砰\"拉开礼花筒,金色的彩纸碎片簌簌落下,像场突如其来的雪,落在韩丽的发间、肩头,还有她刚整理好的警服前襟上。
韩丽站在门口,鼻子忽然酸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从警以后,她记不清有多少个生日是在值班室过的。有一年,她啃着冷掉的盒饭盯监控,屏幕上嫌疑人的身影晃来晃去,直到凌晨才等来抓捕的指令;第二年生日,她蹲在现场看何燕华解剖,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泥土的腥气,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却只能强忍着;去年生日那天她在外地追逃犯,长途汽车颠簸得让人头晕,妈妈发来段弟弟唱生日歌的视频,小男孩跑调跑到天边,她躲在警车后座偷偷抹了把眼泪,转头就对着对讲机喊\"各单位注意,目标出现\"。
“傻站着干嘛?进来啊。”季洁拉着她走到桌前,手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暖暖的。杨震已经把蜡烛点燃了,四簇火苗在她眼前跳动,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暖暖的,连老郑眼角的皱纹都像是被熨平了些。
“快许愿,快许愿!”何燕华催促着,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颗星星。她今天特意穿了条新裙子,大概是为了这个\"秘密行动\"精心准备的。
韩丽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鼻尖萦绕着奶油的甜香,耳边是同事们低低的笑闹声,王勇还在跟陶非嘀咕刚才谁踩了他的鞋,老郑在一旁咳嗽着示意他们安静。她忽然觉得,这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踏实。
她想起刚进六组那年,自己还是个毛手毛脚的新人,第一次出命案现场,看到满地的血迹时,忍不住蹲在墙角吐得昏天黑地。是韩丽——那时大家还喊她\"小韩\"——递过来块干净的手帕,拍着她的背说“没事,谁都有第一次”。
“许完愿了?吹蜡烛!”杨震笑着说,他今天特意换了件干净的衬衫,领口没系那么紧,显得随和了不少。
韩丽深吸一口气,对着蜡烛轻轻一吹,火苗晃了晃,像在跟她告别,然后全都灭了。会议室里爆发出更响的欢呼,老郑举着搪瓷缸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带着点岁月沉淀的沙哑:“今天借韩丽同志的生日,咱们六组也热闹热闹。平时大家办案子辛苦,聚在一起的时间少,借着这机会,我敬大家一杯——”他顿了顿,把缸里的茶水倒满,水面微微晃动,“也祝韩丽同志,生日快乐,以后少熬夜,多休息!”
“谢谢郑队!”韩丽接过季洁递来的蛋糕,眼眶又热了,她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蛋糕上的草莓,怕被人看见泛红的眼角。
杨震拿起塑料刀开始切蛋糕,奶油抹了他一手,他毫不在意地往围裙上擦——那围裙还是季洁早上塞给他的,印着只咧嘴笑的小熊,圆滚滚的肚子上写着\"加油干\",和他平时严肃的样子一点都不搭。季洁在旁边笑他,伸手替他擦掉嘴角沾着的奶油,指尖划过他的脸颊时,杨震的耳朵悄悄红了,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韩丽看着他们,想起前阵子杨震为了救季洁,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