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的,去哪儿凑五万块?”
“所以你就帮黄凯做假账?”季洁的声音有些发紧。
“我以为只是签几个名字,”杨宇澄的眼泪突然涌出来,“可佳慧发现后,说要去举报,连磊磊的医药费都不管了!她说我不配当老师,不配当父亲!”他抓起桌上的药瓶,狠狠砸在地上,“她天天失眠,吃安眠药像吃糖!那天她把玉佩摘下来给我,说活着太累,让我好好照顾磊磊……”
“所以你就把她埋在了工地?”丁箭攥紧了拳头。
“那是磊磊出事的地方,”杨宇澄的声音轻得像缕烟,“她说过,想离儿子近点。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她被人发现,不想让磊磊知道他妈妈是个连家都不要的人。”
警车驶离小区时,季洁回头看了眼那栋亮着灯的教学楼。杨宇澄被带走时,手里还攥着那张没烧完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笑得一脸灿烂,浑然不知父母用爱编织的保护网,最终变成了困住彼此的牢笼。
杨震把玉佩碎片放进证物袋,月光透过车窗照进来,碎片上的"磊"字闪着微弱的光。“明天让技术科拼拼看,”他轻声说,“好歹……给她留个全乎的念想。”
季洁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掠过的街灯。那些灯光在黑暗里连成线,像条没有尽头的路。她想起黎佳慧红绳上的发丝,技术科刚发来消息,DNA比对结果显示,那是杨磊的。
而城东工地上,黄凯正指挥着工人填坑。泥土落下的声音很轻,像在给这块临时的安息地,盖上最后的印章。远处的三中还亮着灯,某间教室里,或许有个和杨磊一样大的少年,正在灯下演算化学方程式,不知道窗外的月光里,藏着多少被爱压弯的沉重。
王勇在整理笔录,忽然叹了口气:“季姐,你说这到底是为了啥?”
季洁望着前方的车灯,好半天才开口:“或许他们都以为自己在保护谁,却忘了,真正的保护,从来不是把人困在谎言里。”
车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像声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