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薄灰。照片里刘翠枝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背景是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她女儿呢?”他转身问站在门口的孟佳。
“张大妈说孩子这礼拜在乡下外婆家,”孟佳翻着笔记本,纸页被风吹得哗哗响,“刘翠枝离婚三年,前夫叫徐锦程,听邻居说两人离婚时闹得很凶,徐锦程还打过刘翠枝,被派出所拘留过。”
季洁正蹲在阳台查看窗户,插销的金属杆上锈迹斑斑,轻轻一推就晃悠。“王勇,”她指着窗沿上的泥土,“这里有半个脚印,像是胶底鞋,尺码42码左右。”她探头往下看,老槐树的枝桠擦着三楼窗台,叶片上沾着点白色粉末,“让技术刘去树下看看,可能有攀爬痕迹。”
韩丽突然从门外挤进来,手里的文件夹差点撞到门框。“杨队,查到徐锦程的住址了,”她喘着气翻到打印纸第二页,“在城南棚户区17号,租的民房,邻居说他昨天下午还在家喝酒,晚上八点多出去就没回来。”
“让陶非带两个人去抓徐锦程,”杨震的手指点着茶几,“带回来先查他昨晚的行踪,有没有人证。”他转向季洁,“你觉得门窗都没被破坏,会不会是刘翠枝主动开门让凶手进来的?”
季洁正用镊子夹起茶几缝里的根头发,透明证物袋里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栗色。“这两根头发粗细不一样,”她举着证物袋对着光看,“刘翠枝的头发是黑的,这根带点黄,可能是凶手的。”她把证物袋递给技术刘,“送去做DNA比对。”
何燕华突然"咦"了一声,正用棉签蘸取刘翠枝的指甲缝。“杨震,她指甲缝里的纤维不是棉的,像是某种合成材料,有点像……汽车座椅上的那种人造革。”
杨震的目光扫过客厅的旧沙发,褪色的灯芯绒表面有几个破洞。“她家里没车,”他走到卧室门口,“张大妈说她平时骑自行车上班。”
卧室的抽屉被翻得乱七八糟,毛衣和裤子堆在地板上。季洁蹲下身,手指拂过抽屉内侧的木纹,在角落摸到个硬纸壳。“这里有个首饰盒,”她把纸壳抽出来,盒盖的合页已经断了,“里面是空的,但衬里有压痕,像是放过戒指之类的首饰。”
“不像抢劫,”杨震站在衣柜前,西装外套的下摆扫过挂着的连衣裙,“值钱的家电都在,冰箱里还有没开封的牛奶。”他突然停在衣柜深处,那里挂着件男士夹克,袖口磨得发亮,“这不是刘翠枝的衣服。”
季洁凑近闻了闻,布料上有股汽油味。“标签上的尺码是XL,”她翻着衣领内侧,“洗标上的日期是三个月前,应该是最近才出现在这里的。”
技术刘突然在阳台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兴奋:“季姐,花盆里有东西!”
季洁跑过去时,技术刘正用小刷子清理花盆边缘。陶土盆里的仙人掌歪倒着,根部的土壤被翻动过,露出个黑色塑料袋。“小心点,”她按住技术刘的手,“用镊子夹,别破坏指纹。”
塑料袋里的U盘裹着层湿土,季洁把它放进证物袋时,袋壁立刻蒙上雾气。“回去赶紧破解,”她擦了擦手上的泥,“可能是刘翠枝藏起来的。”
李少成突然从门外探进头:“杨队,陶哥那边回话,徐锦程没在家,但他邻居说昨晚十点多看见徐锦程在盛华小区门口晃悠,手里还拎着个黑袋子。”
夕阳把客厅的影子拉得老长,季洁看着何燕华把盖着白布的尸体抬出去,布单下的轮廓在光线下忽明忽暗。她想起照片里那个扎羊角辫的女孩,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回到刑警队时,办公楼的灯已经亮成一片。季洁把U盘交给技术刘,玻璃门关上的瞬间,听见里面传来键盘的噼里啪啦声。丁箭正对着白板整理时间线,马克笔在"徐锦程"的名字上画了三个圈。
“超市同事说刘翠枝上周三请了两天假,”丁箭用红笔在时间线上标注,“组长问她干嘛去,她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