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哗啦哗啦”的响声吵醒的。
不是办公室空调外机的嗡鸣,也不是楼下便利店冰柜的制冷声。
是那种老吊扇转起来,扇叶跟铁框较劲的颤音,带着股随时要散架的塑料味。
眼皮沉得像粘了胶水,我费了老大劲才掀开条缝。
先闻到的是股熟悉的味道——
痱子粉混着固本肥皂的香味,有点呛,却扎得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绷住。
“醒了?醒了就赶紧起来!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这声音!
我猛地坐起来,后脑勺“咚”地撞在床头的木栏杆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可注意力全在眼前的人身上——
我妈正站在床边,手里拎着个印着小碎花的脸盆,盆里搭着条半干的蓝毛巾。
关键是,我妈怎么这么年轻?
她脸上没那些后来因为操心我爸的病、我的婚事长出来的深皱纹,头发也没白,扎着低马尾,鬓角碎发用个旧发卡别着。
穿的还是那件蓝白条纹短袖——我记得特别清楚,这是2003年超市十块钱两件促销买的,后来她穿了好几年,直到领口磨破才舍得扔。
“妈?”我嗓子干得像被砂纸磨过,开口声音都劈了,“你这衣服……哪来的?”
我妈把脸盆往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