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坐过来,我瞧瞧。”
戴缨垂下眼,依言坐到他的身侧。
车内光线暗着,温热的指腹在她嘴角揾了揾,声音响起,腔音有一点点不同。
“你这事……不止吴家。”
戴缨低垂着头,面上的红晕一点点蔓上耳梢,再延展到颈间,嘴角的伤肿在他的指尖下有一点点疼。
可他的问话却又那样正经,一时间叫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正要纠结时,陆铭章收回手:“回了行馆只管休息,吴家我来料理,至于你家的事情……自己看着办罢。”
戴万昌正立在行馆大门前张望,一辆马车缓缓行来,停于宅门前。
车里下来一人,不是自己的长女又是谁,戴万昌刚想上前责问,就见车上又下来一人,正是陆铭章,于是立马止住脚。
戴缨不是没见着她父亲,却只作没看见,径直进了行馆。
戴万昌被拦在外面不得进入。
……
彼边,吴胜归了府衙,这会儿他也怕了,径直往后园找到他父亲。
“老爷可在?”吴胜问道。
下人回道:“老爷正同夫人用饭。”
吴胜心道正好,有他母亲在,一会儿可替他挡挡,抬脚便往上房行去,进了屋,先是朝父母拜了拜,然后看着吴县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会又惹了什么事罢?”吴县令语带不善。
吴胜先看了他母亲一眼,这会儿不敢再隐瞒,将事情前前后后道出。
“哐当——”一声,碗筷掉在地上,祸从天降,吴县令胸口气血翻滚,双手哆嗦不止。
一旁的县令夫人见了,慌得抚拍吴县令的胸口,急声唤道:“老爷,老爷……”
又示意自己儿子倒水,喂给他父亲。
吴县令一只手呆呆移向吴胜,好一声大喝,对着吴胜兜头就是一掌,这还不够,上去又是一脚。
“孽障啊……孽障啊!”
吴胜翻倒在地,捂着肚腹,忍着疼。
县令夫人见儿子被打,心疼不已:“老爷这是做什么,打坏了可怎么是好。”
吴县令气得胡须颤颤,一口气捋不顺:“打……打坏了正好,不仅要打坏,还要打死!押去给陆大人赔罪!”
“老爷好狠的心,自家骨肉……若是打死他,把妾身的命也拿了去罢!”县令夫人一面泣诉一面将儿子扶起,“不就是绑了戴家的女儿,有什么要紧,一个商户,大不了老爷出面,说两句,那戴万昌看在您的面上,他能怎样?他敢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