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了半天,他不应,结果叫了一声叔父,他就应了。
看来以后得多叫一叫,兴许关系不知不觉就亲近了,于是欢喜道:“缨娘在这里谢过叔父。”
陆铭章指尖一颤,当下站起身,往外走去,走了几步,侧过头:“还不走?”
戴缨忙起身跟上。
一楼堂间,掌柜的战战兢兢,骂店伙计的声音就没绝过。
“短命奴才,你这是要钱不要命呐!”
正待再骂,听得楼上传来了动静,一抬头,就见那位大人往楼下行来,而那位戴小娘子静静地跟在身后。
掌柜的反应过来,躬身相送,又是让人赶马车来,又是让人备伞,殷勤备至。
陆铭章踏着踩凳上了马车,戴缨迟疑不前,长安撑伞走来,说道:“小娘子移步上车。”
戴缨这才提着裙摆,踮着脚尖,踏着雨水,上了踩凳,入到马车里。
马车缓缓启行,一点点消失于雨幕。
待人走后,掌柜的喃喃道:“了不得,了不得,这位戴小娘子不简单,以后得当菩萨供起。”
……
车里,陆铭章端坐正中,戴缨坐到侧面,身子微微避着,屏着声息,马车内部整阔,可戴缨却有些局促,像是空气被杂糅成团,她这里稀薄得很。
这不相熟的人坐在一起,静时显得尤为窘迫,时间被拉得又细又长。
车轮轧着泥水,雨点打着车棚顶,嗒嗒嗒。
静的时间长了,戴缨再静不下去,寂然过头的环境总需一个人来打破,必须找点话说,显然,这个人不会是陆铭章。
“上次是缨娘不懂事,误会了叔父,惹叔父生恼……”
话音未落,陆铭章截断道:“还是唤‘大人’罢,或是唤我的表字。”
戴缨呆了呆,转念一想,也好,“叔父”二字得关键时候用,如此效果才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