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小径,半人高的植木变为拂裙裾的矮丛。
风中送来潺潺的水声,穿过几座山石,是一片碧清的湖溪,说它是湖因为表面阔大,说它是溪,因为能明显感到水流的漪澜。
湖溪上搭着一座小石桥。
这石桥更像装饰,并不能过人,两三人还罢,他们这主主仆仆的呼啦啦一群,真要走上去,只怕桥体承不住。
两位老夫人走了一会儿,有些累了,坐到亭间休憩,那亭间设有桌案,案上摆了各类水果、茶点。
除了何氏同姚氏两位年轻的媳妇伴在两位老夫人身侧,其他人各自散开,继续游园。
戴缨寻了一处临水的敞亭,倚着栏杆坐下,拿帕拭了拭汗。
“娘子,我让人端些茶、果来。”归雁说道。
戴缨点了点头。
陆溪儿带着丫头走了来,坐到一边,腔调中带着怨嗔:“当真是恼人。”
“刚才见你还晴着脸,笑呵呵地逗崇哥儿,怎么一转眼就阴了?”
“本是想着晚间咱俩出府,我带你好好转一转京都,现在不能了。”陆溪儿气得跌了跌脚。
戴缨也想见识一下京都的热闹,遂问道:“为何不行,你出不得府?”
陆溪儿攥着帕子,使劲一绞:“出府倒是能出府,就是咱们须随着陆婉儿一道,府里只调出那么些护卫。”说到这里,陆溪儿语调一扬,“若同她一起,那还不是由着她?咱们倒成了跟班。”
戴缨沉吟片刻,今晚京都热闹,必是大街小巷人流如粥,各处皆需人手值守。
陆铭章是文职,虽能调兵,却不掌兵,掌兵权在三衙手里,制度虽是如此,但这东西不好说……
不管陆铭章实际有无掌兵,肯定不会仅仅因为一个花灯节,调集人马给他看家护院。
是以,做出这种安排也合理。
理是这么个理,但戴缨比陆溪儿更不愿同陆婉儿出游。
陆婉儿这人太能生事,何况她看自己不顺眼,万一使出什么阴损手段,届时人又多又挤,自己岂不是防不胜防。
戴缨决定今夜不出街了,就在府里。
午后,众人回了各自的院子午歇,及至天色稍暗时,园中彩灯点亮。
戴缨仍睡着未醒,转了半日的园景,这一躺下便越睡越沉。
归雁立在院中,抬头往一个方向张望,云霭薄薄一层,映着绯色的辉光。
霞辉下,是一座七层高的楼阁,屋檐翘立,仿佛要穿插入云,楼里亮着,隐隐可观得人影走动。
“娘子,可起身了。”归雁轻轻叩响房门,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