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桶行径,竟到了如此地步。我未起纷扰,尔等反倒给我捅出天大的篓子,天马掉膘,此乃御马监失职大过,尔等谁都脱不开干系。”
“从今日起,规矩改了!所有在册差役马夫,包括丁丑、吉勇在内,每人都分配到固定数额的天马,单独管理。十日内,马匹状态便是考评。养得最差的那个……”
他声音陡然转寒,“收拾东西,离开御马监。我这庙小,容不下不干活的闲人!”
一顿劈头盖脸的厉喝,把所有人都骂懵了。谁也没想到,这个一直不声不响、看似毫无存在感的弼马温大人,突然会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怒火,他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全体当差的人。
是你们无能,是你们饭桶,才在一切照旧的情况下搞砸了。
这和众人预想中新官焦急、依靠御马监老人、或者自己慌神完全不同。
陈光蕊根本不等众人反应,更不给人辩解的机会。他冷眼环视一圈被骂得鸦雀无声的众人,丢下最后一句,
“有能耐的,把马养回来,没能耐的,趁早卷铺盖滚出御马监,少在这里给天庭丢人现眼。”
话音未落,他霍然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竟是再也不理会身后一片死寂的校场和那群呆若木鸡的差役。
……
驾云离开御马监,直到远离了那片压抑的云霞,陈光蕊胸中那口因修行被打断和面对刁难而生的郁结之气才缓缓吐出。
金丹残存的那点药力在体内奔突,需要稳固。他念头一转,方向直指果山。
水帘洞前,孙悟空正得意地抓耳挠腮,远远望见陈光蕊的身影,一个筋斗就翻到了近前,
“嗨,陈官儿,来得正好!你上回说的那劳什子无底洞的老鼠精,俺老孙摸清楚了底细!”
他大大咧咧地一摆手,语气满是轻蔑,“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妖,就是个躲在下界臭耗子窝里,专爱偷吃各处灯油的小毛贼,俺老孙找到她那破洞,本想一棒子捅进洞里,捣塌了给她长长记性……”
孙悟空顿了一下,脸上难得露出点悻悻之色,挠了挠金灿灿的后脑勺,
“可俺老孙闯进去一看,嗨,那洞里香案上竟然供着个尊父托塔李天王之位的牌位。哼,原来是李靖那老小子不晓得在哪生的闺女。俺想着如今果山刚刚重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只耗子再跟天庭大将撕破脸不值当,这才饶过她一回。”
陈光蕊落地,闻言挑眉,语气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大圣此言差矣。这不像你齐天大圣的做派啊,当年大闹天宫的威风呢怎么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年,真把胆子都压小了,连只偷灯油的小耗子都不敢收拾了”
这话说得轻松,却是明显的激将。
孙悟空被戳了痛处,猴脸一红,抓耳挠腮的动作更急了三分,
“呔!你懂什么,俺老孙是怕她么那耗子精本事不济,俺一爪子就能捏死,麻烦的是她背后站着李靖那老儿,俺果山现在百废待兴,跟个天庭正经领兵大将结下死仇,天天被天兵堵着山门,平白添堵,不值当,实在不值当!”
他挥挥手,像是要挥掉这份憋屈。陈光蕊也不再纠缠,转而问道,
“那供奉牌位的地方,大圣想必是瞧得真真儿的”
“那是自然!”孙悟空眼睛一瞪,火眼金睛闪亮,
“就在她那无底洞尽头的老鼠窝里,一张破香案上摆着供果盘碗,那牌位就正正当中供着,上面写的尊父托塔李天王之位,俺老孙眼神多好使,绝不会看错。”
陈光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
“生那孩子呢没跟着大圣学本事”
话音刚落,他脚边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子“噗”地冒出一股白烟,小和尚生现出身形,仰着一张喜滋滋的小脸凑过来,小手拉住陈光蕊的衣角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