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依旧苍白。清风扶着廊柱,不时低咳两声,好像还没从玉净瓶的寒水中缓过劲。
明月则显得有些恍惚,眼神畏缩,走路还有点跛,显然葫芦里的滋味更不好受。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小院里的陈光蕊四人。
清风立刻停下脚步,他脸上还带着病容,但那双眼睛瞬间射出怨毒的光,像两把小刀子,狠狠扎在陈光蕊和银炉童子身上。
明月也被拉着停下,畏惧地往清风身后缩了缩,但目光扫过银炉童子时,也充满了惊惧和恨意,只是这恨里掺杂了更多恐惧。
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只用那足以杀死人的眼神狠狠剜了他们一眼,然后清风重重地哼了一声,拉着明月转身就要绕路走。
“哎呦,这不是清风明月两位小道长嘛!”袁守诚那圆滑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热络突然响起。
他一步迈出廊下,堆着笑脸,朝两人快步迎了上去,恰好挡住了些许去路,“两位这是要往哪去看着气色还没恢复好啊,真是受罪了。”
清风被他挡住,不耐烦地拧着眉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滚开!关你这老梆子什么事”
袁守诚仿佛没听见他的恶语,脸皮厚得很,依旧笑呵呵的,甚至往前又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一股子同病相怜的调调,
“小道长息怒,息怒啊。老道我是看两位小小年纪就摊上这苦差事,心疼啊。你说你们师兄也是的,你们刚遭了这么大罪,也不让你们好好歇歇。这是要差遣两位去干嘛重活呀”
清风本不欲理睬,但袁守诚语气里的那点同情和他话中提到“师兄差遣”似乎触动了什么。
加上他刚才在众人前丢了大人,心中憋着一股恶气,此刻也想找个人发泄一下不满。他撇着嘴,阴阳怪气地冷哼道,
“哼!还不都是因为你们这些恶客赖着不走师兄他们怕你们贼心不死,又惦记着咱那后院宝贝的人参果树。这不,就把看守果树这又苦又累的活计,硬塞给我们哥俩了。他们倒好,躲在前面清闲自在,我俩这刚缓口气就得去喝西北风!”
明月在旁边也跟着不满地哼哼了一声,揉着自己的腰。
袁守诚立刻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脸上是夸张的深深同情,
“哦,是这么回事。啧啧啧,确实是苦差事,辛苦辛苦。两位小道长快去吧,别耽误了差事,免得师兄又要怪罪。”
他让开路,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清风重重一甩袖子,狠狠瞪了袁守诚一眼,仿佛在骂他假惺惺,然后拉着明月,骂骂咧咧地往后院方向去了。
看着两人消失在廊角,袁守诚脸上的同情瞬间消失,换上了一丝狡猾的笑意。
他搓着手,溜达回陈光蕊身边,挤眉弄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
“陈状元,瞧见没防贼呢这是,把咱们当贼一样防着,后院都派兵遣将了。”
陈光蕊脸上没什么波澜,淡淡道,“意料之中。他们有如此珍贵的果子,被防备也是应该。”
银炉童子凑过来,接口道,
“就是就是,那人参果可是万年才熟的宝贝,俺在兜率宫也才尝过一次,那真是绝世美味啊!”
他咂巴着嘴,开始回味,脸上浮现向往。
猪刚鬣刚才就一直竖着耳朵听,一听到“绝世美味”四个字,喉咙不由自主地“咕噜”一声,格外响亮。
他站在廊柱旁,扛着钉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银炉童子咂嘴,那大耳朵一抖一抖的,嘴角隐约有点水光,那是强忍着没流下来的哈喇子。
袁守诚目光扫过猪刚鬣,嘿嘿一笑,故意拔高了点声音,对着众人开始滔滔不绝,
“银炉小仙童说得对,老道我行走人间几百年,什么山珍海味奇珍异果都算尝过些,可要说这天上地下第一等的美味,那非人参果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