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了缩,抱着宝瓶的手更紧了。
两人下意识地,都求助地看向陈光蕊。
陈光蕊面不改色,“元帅息怒,他们确实年幼无知,行事欠考虑。这顿饭就是诚心赔罪,也是表明我们绝无恶意。”
他顿了下,看着猪刚鬣依旧愤愤然撕咬着烧鸡的模样,话锋忽然一转,带着笑意问:
“不过话说回来,元帅。你这天庭的天蓬元帅不当了,在凡间游戏也挺好……就是,还缺点啥吧”
“缺点啥”猪刚鬣闻言愣了一下,抬起头,满嘴油光地含糊问道,“缺啥吃食不缺,力气俺有的是!”
陈光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压低声音道,“缺个知冷知热、能缝补浆洗、陪你好好过日子的……婆娘啊。”
“婆娘”猪刚鬣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起来,他舔了舔沾满油渍的嘴唇,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两只蒲扇大的耳朵尖儿都透出点粉红,忸怩地嘟囔道,
“这个……不急,不急!俺在高老庄主家干活呢!那高太公说了,俺要是勤快肯干,干得好,过个一年半载的,他就做主,把他那儿似的闺女翠兰,许配给俺当婆娘。”
说到这儿,他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憧憬的憨笑。
“哦高太公真这么说的”
陈光蕊脸上的笑意更浓,带着一丝玩味,
“他说了让你干多久活,又说怎么算干得好,可有文书聘书,白纸黑字写下应许于你”
他轻轻抛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猪刚鬣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这个……这个倒没细说,”
猪刚鬣被问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
“俺老猪实诚人,他说干得好就许配,俺就信了呗。俺给他家挑粪、担水、犁地、筑墙……啥重活脏活都包了,任劳任怨,他还夸俺勤快呢。”
陈光蕊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惋惜,
“啧!元帅啊元帅,你可是统御过天河八万水军的人,如今倒被凡间一个田舍翁给空口画了个饼给套住了那高太公,不过是想用个‘闺女女婿’的名头,哄得你帮他家做牛做马!”
“你看,如今他高老庄田地丰收、仓廪充实,你这媳妇的影儿在哪儿呢他可说过何时‘干得好’可曾带你去官府立个凭证婚书只怕等真到那时候,他随便找点你‘干得不好’的由头,”
“比如,嫌你吃得太多或嫌你模样吓着他闺女了就把这事给推脱干净喽!你堂堂天蓬元帅,到时候不就成了凡人口中、邻里乡间流传的笑柄被一个凡人庄主戏耍利用,白当了数年苦力”
“他敢!”陈光蕊这番话,扎了猪刚鬣的心窝子。他“腾”地一下站起来,硕大的身躯撞得石案又是一晃,他那张脸瞬间胀成了猪肝色,鼻孔喷着粗气,
“俺老猪起早贪黑,给他家干了多少活!挑断了一百条扁担都不止!他……他怎能忽悠俺不行,俺这就回去找他算账!”
他吼着,撸起袖子露出满是黑毛的粗壮胳膊,转身就要往山林外冲。
“慢着!”陈光蕊连忙拦住这头暴怒的野猪,
“元帅,稍安勿躁!你现在这样冲回去,那高太公和庄里的人一看,岂不是坐实了你是个‘强抢民女’的凶恶妖精你再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到时候县衙的差役、甚至请来的和尚道士,那可都要找你的麻烦。你那翠兰小姐见了你这副模样,怕是更要吓得昏死过去,哪里还会真心跟你好”
“这……”猪刚鬣像被钉在了原地,脚步生生顿住。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黑鬃毛,“那俺老猪咋办媳妇儿就要吹了白给人当几年牲口了”
“非也非也!”陈光蕊顺势将他那庞大的身躯按坐回石凳上,
“办法嘛,我都替元帅你想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着落在谁身上,就从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