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筒那端,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几秒钟的等待,如同时间被强行拉长,变成了巨大的实体压迫在赵强肩上。
他甚至能感受到电流在电缆里流过时微弱的白噪声,以及……江昭宁指间香烟无声蒸腾出的烟雾。
就在这沉寂的张力拉到极致时,话筒里传来了一声低沉得几不可闻的……轻笑?
那笑声极短促,轻飘飘的,像一枚冰冷的雪花落在滚烫的铁板上,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丝难以捕捉的余韵。
“呵呵,”江昭宁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那低沉的笑意在音波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冷静,既像阐述某种毋庸置疑的事实,又像一把剔骨尖刀精准地划开了罩在事物表面那层自欺欺人的薄纱。“赵书记,你讲的规矩和顾虑,对大多数时候的‘一般情况’而言,都是对的,都值得采纳和遵循。”
“我们的体制和程序,正是依靠这种对常规的尊重才能有效运转。”
他稍稍停顿了半秒,这一下停顿,如同在平缓的叙述河流中人为设置的一道堤坝,骤然提升了水位。
随即,那个转折词被他掷地有声地抛出:“但是——这次的情况不同。它绝对,不一般。”
每一个字,都像从坚硬的岩石里凿出来,棱角分明,带着金属的冷光和沉重的力度。
不再是陈述,而是断言。
赵强感觉自己的呼吸一下子窒住了。
那句“绝对不一般”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擂在他的意识深处。
江书记用了“绝对”这样的字眼!
他知道,江昭宁很少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使用如此极致、不留余地的词语描述一件事。
一旦出口,那便是铁板钉钉的结论,其背后所指向的风暴级别……几乎不言而喻!
这绝不是一种谨慎的表达,而是一道清晰且急迫的指令——用行动重新界定规则,而不是被规则束缚!
“不一般……”
赵强无意识地低声重复了这三个字,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微震颤。
刚刚还觉得滚烫的保温杯杯壁,此刻触碰指尖传递来的竟然是一种奇怪的冰凉感。
这是要用最高级别的权力存在,堵死一切可能存在的回旋路径!
“我明白了!”赵强的腰身猛地挺直,后背离开椅背,瞬间绷成一张拉满的弓!声音洪亮、坚定,带着一种摒弃所有疑虑的断然,语速陡然加快:“我放下手头工作!马上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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