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有个人影正弯腰挥舞着锄头,动作利落精准,每一锄下去都深及尺余,翻开的泥土湿润而蓬松。
汗水已浸透了他灰旧僧袍的脊背,洇开深色的一片。
智远方丈与谷庄两人默默走近,在几垄青菜地外站定。
那人直起腰来,拄着锄头喘息,一张黝黑粗糙如久经风雨岩石的面孔,额头深刻的皱纹里刻着疲惫与压抑的怒火,正是慧明法师。
他瞥见两人,浑浊却锐利的眼神如鹰隼锁定猎物。
随即嘴角向下一撇,重重啐了口唾沫,像是要连口中残留的泥土苦涩一并吐尽。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又低下头,锄头刨击冻土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像是在固执地挖掘着一个深坑。
“阿弥陀佛,”智远的声音平和地穿透了清晨冰冷的空气,“慧明师弟。”
锄头声并未停歇。
谷庄道:“慧明法师,智远方丈亲自来了!”
“东妙已经被停了职,他管不了香火殿,也管不了你这菜园子了!这总算可以了吧?”
“你所得所求可谓达到了目的。”
“去商业化,恢复清凉寺昔日的清静光景,让它真真正正成为一片清修之地,这就是你最大的心愿啊。”
“法师,现在尘埃落定,你的担心该过去了。”
“是你开口的时候了,我谷庄拿身家担保,这个寺庙之内,绝没有人能再打击报复你了。”
锄头声似乎顿了一刹那!
“贫僧知晓后山那片竹林之事。”慧明猛地定住,锄头悬在半空,背影僵硬如铁。
土地静默无语,唯有寒风倏忽掠过田垄之上。
许久,慧明才慢慢转过身,眼神里那锐利的锋芒化作了沉沉千钧的钝痛,直刺向智远,嘴唇翕动,像要撕开一道久已淤积的伤疤:“那地方…有东西。”
智远心中一凛:“何物?”
慧明的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撕裂般干哑:“有人看见…东妙!”
他猛一挥手,指向远处云雾弥漫的峰峦,那是竹林的方向,“深夜!不止一回!”
“带他那狗腿子明厉和悟机两人,抬着……像包铁皮的箱子!”
“往那……该死的‘度假地’打的地基深坑里填!”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