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只是,我不会去吃。”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缓慢而清晰,像一枚枚钉子被稳稳地钉进木头里。
“如果刘县长同意我的意见的话,”他语调骤然转冷,斩钉截铁,“立刻停止使用!”
“所有购置的高档餐具、电器,一件不落,登记造册,全部封存。”
“钥匙,”他再次停顿,加重语气,“明天上班前,必须放到我办公桌上。”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死寂。
这沉默并非真空,仿佛能听见电流的嘶嘶声和王涛骤然变得粗重却极力压抑的呼吸。
时间被这沉默拉得粘稠而漫长。
终于,几秒钟后,才传来王涛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巨大的迟疑:“……好的,书记。”
“我……我马上去办。”
放下电话,江昭宁没有动。
指尖无意识地、极轻微地敲击着冰凉的办公桌面。
他几乎能看见王涛放下电话后那张瞬间失了血色的脸。
也能清晰地描摹出他如何硬着头皮、步履沉重地走向刘世廷办公室的情形。
那扇厚重的门后,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长了。
手机屏幕在办公桌上突兀地亮起,王涛的名字在闪烁跳跃。
江昭宁没有立刻去接,任由那铃声在寂静中固执地响了三四声。
他这才拿起手机,按下接听。
“书记,”王涛的声音穿透电波传来,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却又紧绷的奇异混合感,语速快了些许,像急于卸下重担,“刘县长同意您的提议,关闭小餐厅!”
“知道了。”江昭宁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消息。
他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通话,将手机轻轻放回桌面,那一声轻响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个结果,如同棋盘上早已推演过无数遍的落子,毫无悬念。
书记不去吃——这轻飘飘的五个字,在权力的天平上却重逾千钧。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刘世廷如果还敢带着整个常委班子踏进那个地方,那就是在县委领导班子的内部,他一人,带头搞起了腐败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