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城郊的田埂上。
背包里的东西越来越少,脚步也随之变得愈轻快。
远处的村落里,一道、两道、十几道炊烟正袅袅升起,有的歪斜,有的笔直,形态各异,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向上。
那是最质朴的人间烟望,是生命存在的最直接证明。
他停下脚步,在田埂尽头的一株老槐树下,解下了背包。
他取出那块刻着火焰波痕的暗红色木板,用手在盘根错节的树根旁,刨开一个浅坑。
这是“不熄灶”
的最后一块神牌,也是他与那个神秘空间唯一的联系。
他曾以为,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他逆转一切的依仗。
可当他亲手将它放进土里时,心中却无半分不舍。
他没有举行任何仪式,也没有说一句告别的话,只是将土重新覆盖上去,拍干净手上的泥,静静地站立着。
忽然,一阵风穿过田野,吹得老槐树的枝叶哗哗作响,像是某种古老而温柔的回应。
沈星河转身,再次迈开脚步。
这一次,他的步子里没有了丝毫的犹豫与牵挂,影子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颀长,坚定地投向前方。
他终于不再回头,去看身后是否有人在目送,也不再侧耳,去听风中是否有熟悉的呼唤。
他已经知道,真正的告别,从来不需要被看见。
他沿着田埂一直往前走,暮色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将天与地染成一片深沉的蓝紫色。
然而,就在他即将融入那片夜色时,脚步却毫无预兆地顿住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仿佛刚才还带着暖意的晚风,一下子变成了刺骨的冰凌。
那不是天气的冷,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被抽离了某种核心温度的空洞感。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却现掌心一片冰凉,再也聚不起半分熟悉的暖意。
风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那块木板的埋葬而消散了,又似乎有什么更古老、更沉寂的东西,因此而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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