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车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程凡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天灵盖。
她预想过会很难,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凶险!
“你,还敢吗?”
孙神医盯着她,问道。
程凡沉默了许久。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姐姐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眼神空洞的模样。
浮现出她曾经在北疆纵马驰骋,英姿飒爽的身影。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燃烧的火焰。
“敢。”
一个字,斩钉截铁。
孙神医笑了。
那笑容里,有欣慰,有赞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
“好!”
他大笑起来,“不愧是老夫看中的徒弟!
有这份胆气,你便成功了一半!
回去吧,从今日起,老夫的《药王心经》,你需倒背如流。
三日后,你再来找我。”
马车在程家所在的巷口停下。
天色已经擦黑,巷子里飘着各家饭菜的香气。
程凡刚一下车,几个身影就跟炮弹一样冲了过来。
“凡儿!
你回来啦!”
是母亲。
紧接着,二姐和三姐也都围了上来。
程凡的心,瞬间被这股暖流填满了。
在外面经历的一切风刀霜剑、权谋算计,在回到家的这一刻,都化作了绕指柔。
“快,饭菜还热着,赶紧吃。”
何氏一边拉着她,一边催促道。
程大山则默默地为她端来一盆热水:“奔波一天了,先洗把脸。”
昏黄的灯光下,一家人围坐在小小的饭桌旁。
饭菜很简单,一碟青菜,一碗野菜汤,还有几个杂粮馒头。
可程凡却觉得,这是世间最美的珍馐。
她将今天在虎威镖局得到的银票,拿出五十两,交给何氏。
“娘,这是今日的诊金,您收着。
家里的开销,都从这里出。”
何氏看着那张巨额银票,手都抖了:“这……这么多……”
“拿着吧,娘。
以后,我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程凡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坚定。
晚饭后,程凡没有立刻休息。
她先是拿着孙神医给的《药王心经》,在灯下默读。
程凡过目不忘,只看了一遍,便将其中关于“骨伤”
的部分,牢牢记在了心里。
随后,她拿着剩下的五十两银子,悄悄出了门。
她去了城中最大的药铺,按照《药王心经》上记载的一张固本培元、激人体生机的方子,又结合姐姐的身体状况,花重金采购了一批珍稀药材。
有人参、有灵芝,更有几味极为罕见的,用于“生肌续骨”
的秘药。
掌柜的看她出手阔绰,又识得这些偏门药材,还以为是哪家大户的公子,态度恭敬无比。
回到家,夜已深沉。
弟弟们和父母都已睡下,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程凡轻手轻脚地走进姐姐程英的房间。
房间里,依旧弥漫着那股淡淡的药味和挥之不去的沉沉死气。
程英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似乎在梦中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程凡将药材放在桌上,端着一盆温水,来到床边。
她轻轻地为姐姐擦拭着脸颊和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