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落到在场的每一个人头上!”
“所以,我们不能再沉默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万民书,高高举起。
“我,程凡,恳请各位父老乡一件事!
随我一同,去县衙,去问一问青天大老爷!
这岳阳城,究竟是王法大,还是林家的家法大!
我们这些‘粗鄙卑劣’的百姓,在这世上,还配不配讨一个公道!”
万……万民书?
这些人,一下子就怂了。
如果只是喊一下口号,口头支持,他们都没有问题。
可是,民如何与官斗?
胳膊,如何能拧过大腿呢,他们都有妻儿老小,如果此去,因为程凡,而折了性命,他们的妻儿老小,又该如何呢?
十字街口,此刻已然成了一锅煮沸的粥。
程凡对于百姓的反应早就预料。
早就安排人将林府的罪证,给搜了起来洒在空中。
此时,那些从天而降的“罪证”
,像是一把把火星,投入了干燥的柴堆。
识字的人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每念出一桩罪行,人群中便爆出一阵惊呼与怒骂。
“竟有此事!
林成事这个老王八,去年还给我家送过两袋米,我当时还感恩戴德,没想到他转头就用三倍的价钱把我家的地契给骗走了!”
“何止啊!
我女儿去年在他们家的布庄做工,就因为不小心打翻了一匹绸缎,就被林盛那个小畜生打断了手!
报官都没人理!”
“杀千刀的!
不得好死!”
愤怒的情绪如同瘟疫,迅蔓延。
然而,就在这股怒火烧得最旺的时候,几道不和谐的声音,鬼鬼祟祟地在人群边缘响了起来。
“我说,大家别被当枪使了。
这程家小子,不就是想出名吗?踩着林家上位,他好去考功名!”
“就是,林家要是倒了,咱们县里几百号人吃什么?他程凡给大家工钱?”
原本同仇敌忾的人群中,一些人面露犹豫。
是啊,斗倒了林家,自己的日子就能好过吗?万一这姓程的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自己岂不是白白为人作嫁?
程凡的目光在人群中飞快地扫过,最终,定格在了一个须皆白,身穿洗得白的儒衫,却腰杆挺得笔直的老者身上。
那是岳阳城的老秀才,刘夫子。
此人考了一辈子科举,功名未成,却因品性正直,学问扎实,在县里极有声望,许多富户都请他做过西席。
程凡分开人群,走到老者面前,恭恭敬敬地长揖及地:“刘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