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金屠户也确实不嫖,不赌,就是喜欢打女人,别的时候到还好,只要一上床,就打得人遍体鳞伤。
他这种折磨法,花娘子甚至都不能同爹娘说。
她虽然是个爽利娘子,却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生在这样时代的女子,她受的那些罪,便是想一想都觉得羞耻,又怎会挂在嘴边?
偏花娘子不是孤身一个,有爹娘又有弟弟,为了家里的名声,她默默忍下了,忍到后来,倒也有几分习惯。
从十五岁到十七岁,花一样的年岁,花娘子把血泪都咽回肚子里,对外照常做金家的好儿媳,洗衣做饭喂猪喂鸭,样样妥帖。
可十七岁那一年,她熬不住了。
公婆见她迟迟不怀孕,看她百般不顺眼,日日要闹,金屠户也似是憋屈得厉害,打她打得更凶,有几次,她都以为自己会死。
“那天晚上,他难得没骂没打,还割了二两猪头肉让我陪他喝了点酒……我本来不想喝,可又怕他动手,到底还是喝了,只喝了几口,身体就软得不能动——”
杨菁翻着卷宗,仿佛看到花娘子脸上的那抹冷笑。
“他叫进来个男人,包着脸,灯光昏昏暗暗,我什么都看不清,他说,他说,要借个种,哈哈哈,原来是他不能生,他知道的,他知道自己不能生!”
花娘子笑得惨然。
“几次来着?我都有些记不清,大概一个多月吧,我就怀了孩子……这噩梦也终于醒了。”
杨菁心下叹了声。
花娘子并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她比大部分女孩儿都健壮,且坚强果决,可这样的时代,她还是落到这般田地。
“有好几次我都想弄死他,可我爹娘身体渐不好,弟弟还小,家里受不起风波,思来想去,也就罢了。”
“一直到前几日,我竟然听见他跟他娘说——‘我儿子身子骨弱,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大,必须再要个健壮点的,将来养老,更好使唤。’”
“他想要?怎么要?”
花娘子说这话时,眼底凶戾气翻涌。
“昨天,我爹娘带着小弟去参加尝新祭,趁着他们不在家,我便诓那厮,说,我爹让他把家里养的两头猪弄走,他一点都没怀疑,高兴地去了。”
“……我本来的计划,是在猪圈那块儿涂些油脂,制造个他喂猪时出意外跌死的假象,毕竟我还有儿子要养活,也得顾着爹娘,实在不想给他陪葬。”
杨菁读这一段,只能苦笑。
哪有那样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