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大氅有点硬挺,阿绵琢磨着在里面再好好衬上一层白叠布,先将就御寒。
杨菁由着阿绵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上了街见街面上卖饮子的都换成了甘草姜汤,紫苏饮子之类。
她捎带手地给黄使,小林,周成几个都买了一杯姜汤,卖饮子的老汉乐呵呵地把小孙子提溜过来,让他帮着送过去。
这老汉的小孙子长得瘦,也就七八岁年纪,干活却是极利索,杨菁觉得,她提这些饮子走路,都没人家稳当灵巧。
到了卫所,杨菁抓了两个铜板给小家伙买糖吃,还没进门。就见有个汉子趔趄了两步跌下石阶。
黄辉戳在门口,沉着脸伸手接了姜汤猛灌两口,辣得微微出汗才痛快些,砰地拍了下大门:“这字让我怎么签,章要怎么盖?”
周成溜过来小声道:“昨儿半宿街边发现了一具无名尸,京兆立马破了案,抓了个人,刚才就拿到了口供要结案。”
“那嫌犯听说背景不干净,但是个有痨病的,人都快死了。”
一众刀笔吏各忙各的,谁也不吱声。
黄辉是一肚子的气:“京兆这群棒槌,越来越不像话,五听三验敷衍了事,五刑三度,病囚禁拷早成了空谈,能敷衍的,不能敷衍的都瞎敷衍,敷衍还敷衍不明白。”
“办案子真那么难?大部分能有什么花头?为财、为色、为情,不过就那么点事,凭两条腿好好跑,张开嘴仔细问也便是了,现在可好,一干人拿月俸挺积极,干起活,却连这点苦功夫都不愿意下。”
杨菁避开气得看什么都不顺眼的黄使,同周成一起溜边走,叫了小林过来看了看卷宗。
这一看,连周成都无语。
“最起码也该找到尸源,弄清楚死者是谁,这一问三不知,即便咱放过去,也没办法给陛下看。”
京兆负责送卷宗的文书,被轰出大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叫邹石,显然是老油子了,看见黄辉生气也不大着急,只唱作俱佳地给自己抱屈:“我们也不是没去找尸源,尸体是在浣花巷那边发现的,也就死了四个来时辰,看脚上沾蹭到的河泥,还有勒在手腕上的藏金符,也是那一片的习惯。”
“本来没觉得查到尸源有多难,结果几个捕快拿着画师给画的画像,四处问了半晌,愣是没人见过。”
“上头催逼得又紧,我们是在尸体旁边不远逮住的那厮,沾了一身血,他自己还承认了。”
邹石心下叹气。
要他说,实在没必要较真。
这一年到头,大街小巷的得死多少人?要是个个追根究底,人手翻三倍也查不过来。
最近衙门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