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克扣大家的工钱被东家发现,然后被赶出去了。”
卢柳脸色一变,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害怕。
雷娘子和陶罐都是他的人,这两人接连出事,东家会不会疑心到他头上?
他连忙追问刘绣娘具体情况,刘绣娘没办法,只好支支吾吾地把那天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卢柳听完直拍大腿,急着和雷娘子撇清关系,“糊涂啊!她怎能这样做!”
他又点头赞同周贤,“背着东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确实不该留在尺素楼。”
可他心里又犯嘀咕:就算雷娘子走了,按资历也轮不到刘绣娘接班啊。
再一细看,绣娘房里多了好几张生面孔,往日跟在雷娘子身边的那几个绣娘,此刻像鹌鹑似的老实坐在绣架上做活,见了他也只敢憨厚一笑。
变天了。
不止尺素楼的天变了。
卢柳心事重重地走了。
他想着好不容易回了尺素楼,总得把事情办得漂亮些,让东家知道他的好。
于是又踱步去了账房,让白秋水拿出账本,想熟悉一下自己走后这半个月的财务情况。
白秋水却笑道:“老大哥您就放一百个心吧,那丫头眼尖着呢,账目都算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您就别操这个心了。”
卢柳听着这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对着白秋水这十几年的账房先生,他再维持不了:“我这才走多少天,你们就都听那个丫头的了?”
白秋水知道他向来容不下徐青玉,徐青玉年轻,又是个女子,尺素楼里至今还有不少人不服她。
可人家办事确实厉害,这次新品发布会,她和崔老头联手把活动搞得十分成功,订单都排到年底了。
东家每天乐不可支,恨不得亲自给徐青玉端茶倒水,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
再者,白秋水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徐青玉有本事、能干事,他打心底里服气。
于是,白秋水笑着拿出账本给卢柳看,劝道:“卢老兄,咱们十几年的兄弟了,我劝你一句,如今形势比人强。徐青玉那丫头有本事,又得东家喜欢,一出手就解决尺素楼的燃眉之急,让咱们今年都能顺顺当当过好日子,你呀,该服老啦!以后就别再跟她斗了。”
服老?
可他不老啊!
卢柳心中五味杂成,郁郁寡欢地翻完账本,发现确实如白秋水所说。
这次新品发布会办得非常成功,账面上就算刨去给伙计们发的两倍工钱和廖家的欠款,也能勉强度过今年。
看完账本,他心里那股气消了一半,剩下的只有不安。
他合上账本,苦笑一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心中苦闷无处诉说,他便去找崔匠头。
他想着布料订单都排到年底了,总得赶紧赶工做出来,于是到后院催促崔匠头。
再者崔匠头之前跟他立场一致,一定能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