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着薄薄一层金黄油花,却不见丝毫药渣。第二层则是一只青瓷小碟,碟内并排放着三片当归、一块阿胶膏、两片姜,皆用银签固定,旁附一张小笺,蝇头小楷详注剂量、火候、时辰。
青鸾目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合上盒盖,亲自引沈青萝入内。
殿内帘幕低垂,沉水香混着药味,浓得几乎化不开。太后倚在榻上,一袭明黄寝衣,脸色苍白,眼下两片淡淡乌青。
“臣妇沈氏,叩见太后。”
“免礼。”太后声音虚浮,却带着笑意,“哀家听闻,你以一锅鸡汤救了刘卿的老寒腿,今日便来试试,能不能救哀家的头风。”
沈青萝垂眸:“臣妇惶恐。太后之疾,根在血虚肝亢,臣妇以当归为君,阿胶为臣,缓以姜枣,佐以茯苓,使补而不滞。汤成后静置两刻,撇去浮油,只取清汤,一盏为度。”
太后微微颔首,青鸾已捧上鸡汤。太后以银匙轻舀,入口先是一怔——汤味极鲜,却无半点药苦,回味有淡淡枣香,仿佛不是药,而是一盏温润的甜品。
一盏尽,太后闭目片刻,轻声道:“头竟似轻了些。”
沈青萝仍旧跪着,声音平稳:“太后血虚已久,一盏汤只能缓一时。若要根治,需连服七日,辅以针灸太冲、三阴交,再佐以夜交藤、合欢皮安魂。”
太后睁眼,目光落在沈青萝脸上,忽然笑了:“你这孩子,胆子倒大。太医院的人,可不敢让哀家连服七日当归。”
“臣妇出身乡野,只知对症下药,不知避责。”
殿内一时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