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奇和毫不作伪的替朋友高兴。他没有问叶逍然为何能修炼了,没有问他为何站在钱府门前,更没有问那个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却谁也不敢轻易触碰的名字——蓁蓁。
叶逍然默默地吃着饼,喝着汤。起初,他还沉浸在复仇被打断的烦躁与不甘中,但渐渐地,路益那喋喋不休却又充满生命活力的唠叨,像是一把钝锉子,一点点磨掉了他心头的冰棱。他没有多说自己的经历,只是偶尔“嗯”一声,或者简短地回答“还好”、“不是那样”。
他看着路益。这个和他一样在苦难中泡大的少年,没有被生活压垮,没有沉溺于仇恨,依旧保持着一种近乎顽劣的乐观和对生活最本真的热情。他穿着破旧,吃着简陋,却仿佛拥有着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一颗未被仇恨侵蚀的、鲜活的心。
自己呢?琵琶骨尽碎时没有哭,在战场上面对凶狠的狄人的时候没有哭,可此刻,坐在这简陋的食摊前,听着童年好友毫无心机的絮叨,看着碗里清汤中自己模糊的倒影,一种巨大的酸楚和难以言喻的平静,交织着涌上心头。
那碗汤,那个饼,这个久别重逢的朋友,像是一道微弱却坚韧的光,照进了他几乎被黑暗完全吞噬的世界。
他终于放下了那只粗陶碗,碗底与粗糙的木桌轻轻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叶逍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要随军去潼谷关了。”
路益正举起海碗准备喝光最后一口汤,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仰头“咕咚咕咚”喝完,用袖子一抹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多了几分郑重:“嗯,听说了,北边不太平。去吧,是条汉子!在凌家军里,总比窝在这破集子里有前途!”
他放下碗,看着叶逍然,眼神清澈而真诚:“我也要走了。”
叶逍然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