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少卿吴麟征冷笑摇头,眼中尽是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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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换了五十人,辅十七位,六部尚书六十七人,都察院御史更是一百三十二位走马灯似的叠增!
全仗着风闻奏事的特权!
他们哪是为国分忧,分明把朝堂当戏台,就想拿捏住陛下,过那指手画脚的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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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凌义渠一声冷笑,言辞如刀:
“李邦华老大人便是最好的例证!
陛下盛意召他入阁,他却再三推辞——
说到底,不过是舍不得御史那顶乌纱!
如今朝堂之上,他逮着机会便肆意攻讦,从前锐意进取的锋芒早已消磨殆尽,只剩个沽名钓誉的谏臣空架子!”
话音落下,众人的声讨声浪更盛,字字句句皆是对御史弄权的愤懑控诉。
摇曳的烛火下,他们怒容满面的身影忽明忽暗,仿佛预示着这场朝堂风波,才刚刚拉开惨烈的序幕。
左中允刘理顺望着群情激愤的同僚,胸中愤懑如炽烈的火焰翻涌。
他心中清楚,天下局势崩坏至此,辅治政不力固然有责,可那些言官凭借“风闻奏事”
的特权。
动辄挑起事端、颠倒黑白,才是让朝堂乱象愈演愈烈的罪魁祸。
想到此处,他重重叹息,满心忧虑——
如此内耗不休,大明的江山社稷,又该何去何从?
“陛下哪是在治国,分明是被架在火上烤!”
刘理顺猛地一拍座椅扶手,眼中腾起怒意,
“御史们张口闭口‘千古一帝’的标准,今日要陛下效仿秦皇汉武,明日又逼他学贞观之治,政令改了又改,底下官员如何跟得上?
他们站在道德高崖上指指点点,却从不肯躬身自省!”
他胸口剧烈起伏,续道:
“平日里朝堂上唾沫横飞,引经据典说得天花乱坠,可真到黄河决堤、流寇肆虐时,这些言官哪个能扛起半分实务?
陛下殚精竭虑推行新政,稍有迟缓便被扣上‘怠政’帽子,明明是他们胡乱参奏搅乱朝局,到头来反把过错全推给圣上和内阁!”
烛火在他涨红的面庞投下晃动的阴影,满室官员皆默然,只余他压抑的怒喘在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