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客苏墟尘那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在棋局中,真正的布局者,至少比敌人多想十步棋。”
楚吞岳望着远方,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看到了敌人的末日。
夜风裹挟着硫磺焦味掠过残破的旌旗,楚吞岳凝视着战象铁蹄下扭曲的敌尸,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兵书封皮上苏墟尘刻下的暗纹。
忽然,他长剑直指血色残阳,凛冽剑气惊飞栖在战旗上的乌鸦:“放箭!”
十二万大军如精密咬合的齿轮瞬间转动。
天阵弩手同时扳动机关,万箭撕裂夜幕的尖啸声中,楚吞岳望着箭雨在半空织成的死亡之网,耳畔忽然闪过苏墟尘的叮嘱:“真正的杀招,要让敌人连恐惧都来不及出口。”
紧接着,地阵士兵将火油倾盆而下,草原顿时化作火海,跳跃的火舌舔舐着溃逃的漠北铁骑;人阵骑兵高举长枪,踏着烈焰起冲锋,三层攻势如绞肉机般将敌军死死困在中央。
当漠北骑兵的马蹄陷入泥泞时,绝望的嘶吼声被汹涌的河水彻底吞没。
楚吞岳提前命人掘开的河道裹挟着锋利的冰块奔腾而至,这道天然屏障早在三日前便由苏墟尘亲自勘测地势敲定。
“关门捉贼,当断其后路。”
楚吞岳望着河面漂浮的尸体,想起兵书残页上朱砂批注的战术,眼底泛起猩红杀意。
黎明刺破云层时,最后一名漠北士兵在血泊中抽搐。
楚吞岳踩着嵌进泥土的弯刀走向阿骨烈,剑锋挑起对方染血的下巴:“你以为《九九连环计中计》只能守?”
寒光闪过,阿骨烈引以为傲的狼尾辫应声而落。
楚吞岳居高临下,眼神如冰刃般刺骨:“从今日起,漠北再无王朝金帐,唯有大乾铁蹄踏过的疆土!”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连绵不绝的号角声。
头戴鹰羽冠的老者策马而来,手中青铜号角镌刻着漠北先祖图腾——正是象征最高臣服的“降魔号”
。
“镇北将军且慢!”
老者翻身下马,白在风中凌乱如霜,“我等愿献王庭金库,以保苍狼血脉。”
他身后,残存的漠北贵族们纷纷将弯刀插入泥土。
阿骨烈突然疯狂挣扎,铁链撞击声惊飞辕门上的乌鸦:“老匹夫!
我还没死,谁敢……”
楚吞岳玄铁护膝狠狠压住对方喉间,靴底碾过对方佩剑时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你可知‘反客为主’的妙处?”
他扬手召来随军文书,目光扫过颤抖的漠北贵族:“即日起,漠北各部需向大乾称臣纳贡,王庭由我派副将驻守。
每十户设一哨,凡私藏兵器者,斩。”
晨光爬上他染血的披风,内甲上的北斗七星纹在血泊中泛着冷光。
楚吞岳弯腰拾起半卷被马蹄踏碎的《九九连环计中计》,残页上苏墟尘的字迹被血浸透,却依然清晰——“善战者,制人而不制于人”
。
当夜,玄冰城的穹顶悬着血色弯月,鎏金王座上的楚吞岳身披染血披风,看着漠北贵族们跪伏着献上祖传图腾面具。
摇曳的火光中,他突然抬手:“且慢。”
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人群里攥紧拳头的少年——那少年脖颈青筋暴起,眼底燃烧的仇恨与当年他立于天元城废墟时,自己眼底翻涌的仇恨如出一辙。
“把那孩子带来。”
楚吞岳的声音裹着冰碴,指腹摩挲着王座扶手上阿骨烈刻下的狼头纹,“十五年前,你父亲亲率铁骑踏平天元城,将守将满门钉在城墙上示众。
那些孩童的哭嚎声,至今还在我耳边回荡。”
他突然扯下少年颈间的狼牙坠,在众人倒抽冷气声中掷向阶下,“但草原的狼崽子不该跪着活。”
少年被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