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楚凡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没有自嘲,只有历经沧桑后的释然与一丝淡淡的怜惜,仿佛在看一个走错了路的、固执的傻孩子。他伸出手指,并非去阻挡那缠绕而来的锁链,而是轻轻点在那虚影中自己冷酷的眉眼上。
“当年啊……总怕给你的不够多,不够重。怕权势不够滔天,怕甲胄不够坚固,怕剑锋不够锐利……以为只有将整个世界都武装成堡垒,才能护你毫发无伤。”他的目光转向身旁的叶昭凤,深邃的眼底,那些因执念而生的冰霜早已融化,只剩下如水的温柔与洞悉,“却忘了问你,忘了看清……你要的,从不是江山万里固若金汤,从来都只是我……能活着回来,站在你面前,唤你一声‘昭凤’。”
叶昭凤的心被这温柔的话语击中,酸涩而滚烫。她的视线也落在缠绕向自己的锁链上。一道由“帝王威仪”和“永不示弱”交织的锁链虚影中,映出她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对朝臣非议、边境告急、甚至痛失爱女时,依旧挺直脊背、下颌微扬、眼神冷冽如冰霜的模样。
那强撑的铠甲坚硬无比,却也隔绝了所有柔软的流露。直到……某个同样心力交瘁的深夜,御书房灯火阑珊,堆积如山的奏折仿佛永远批阅不完,巨大的疲惫和孤寂几乎将她压垮。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无声地递过一方素白的手帕。她抬头,撞进他深邃而包容的眼底。
那一刻,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所有名为“女帝”的沉重铠甲,轰然碎裂。她接过手帕,将脸埋入掌心,无声的泪水终于滚落,打湿了冰冷的奏折,也浸润了干涸的心田。
“原来最沉重的枷锁,往往是自己亲手戴上的……”叶昭凤喃喃道,指尖同样拂过虚影中那个强撑着的自己。
几乎是同时,两人相视一眼,无需言语,一种共同的明悟在灵魂深处升起。他们紧握的拳头,那因面对执念枷锁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