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将那份实录稿卷起,藏入身后墙壁一处隐秘的暗格之中。然后,他拿起那份御览版,铺在案上,提起狼毫。
太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然而,就在笔尖即将触碰到锦缎的刹那,李太史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中,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绝!父亲临终前那枯槁的手紧紧抓着他,声音虽弱却字字如锤敲在心上:“儿啊……史官的笔……不是给今上看的花团锦簇……是留给千秋万代……照见兴衰得失的一面镜子……镜面……绝不能蒙尘!否则……后人……如何知兴替?!”
“啊——!” 李太史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悲鸣!他猛地将手中那杆伴随了他半生的狼毫,狠狠砸向地面!笔杆应声而断,墨汁溅满了他的衣袍和脸颊!
在太监惊骇的目光中,老史官用尽全身力气,抓起那杆断笔,蘸着地上淋漓的墨汁,在御览版那行“大获全胜”的华丽辞藻旁,用尽毕生功力,写下了七个力透纸背、触目惊心的大字:
“**某年某月,帝亲征,未胜!**”
墨迹淋漓,如同泣血!
写罢,他猛地转身,佝偻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狠狠撞向悬挂在史官院正堂之上、那块象征着史官最高信念的乌木匾额——“史笔直书”!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鲜血如同凄艳的红梅,瞬间染红了“直书”二字!老史官的身体软软滑落,倒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气息断绝,唯有那双眼睛,依旧圆睁,死死地盯着那块匾额。
三百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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