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丢盔卸甲,从此不敢再踏足大乾半步。
可今夜,他受伤的手臂握着父辈传下的长枪,却连举起御敌的力气都快没了。有楚兵发现追兵马蹄发软,砍翻秦骑时闻到浓重血腥味——这些死士脚底早已磨穿,全凭意志冲锋。秦军的马蹄声像重锤砸在心头,那些“三代将门”“青峰山不败”的荣光,此刻都成了刺向他的尖刀。“有愧……真是有愧将门之后啊!”他喉头发紧,枪杆在掌心沁出冷汗,溃败的恐惧第一次压过了保家卫国的决心。
此时的楚军右翼已退至青峰山主峰下的狭窄山道,姜成天的一千秦军如附骨之蛆,死死咬在后面,眼看就要冲进山道(一旦被堵住,楚军插翅难飞)。楚怀瑾率残部且战且退,肩上箭伤撕裂,每挥一枪都疼得眼前发黑,身边只剩不到三万士兵,连像样的盾牌都凑不齐。他望着身后越来越近的秦军骑兵,手中长枪几欲脱手,心头只剩一个念头:完了,再退一步就是绝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道上方突然滚下无数巨石,紧接着响起熟悉的号角声——楚凡亲率的一万亲卫队赶到了!他们并未直接冲击秦军,而是抢占了山道两侧的高地,用弓箭和滚石死死堵住姜成天的追击路线。
楚凡剑尖挑飞一具秦兵尸首,火光下赫然露出内衬的楚军号衣——但肘部缝线竟是秦地特有的双股麻!“撕开所有尸体右肘!”怒吼响彻山崖,“穿双股麻者——皆杀!”他站在高地上继续大喊,声音穿透混乱的喊杀声:“怀瑾!看清了!那秦军最多不过两千人!他们是装的!别退了!”他摘下自己的“摄政王”令牌,让士兵举着在火把下晃动,“楚军将士听着!随我杀回去,夺回大营者,赏千金!”
令牌的光芒像一剂强心针,楚军士兵这才看清:追杀他们的秦军虽猛,却人数稀少,火把虽多,却不成阵型。楚怀瑾又羞又怒,猛地调转马头:“杀回去!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溃退的势头终于被止住,楚军残部在楚凡的接应下稳住阵脚,与姜成天的秦军在山道两侧形成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