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放新粮的木架上,赫然贴着晋王府的封条——原来朝廷拨给百姓的赈灾粮,早被庆王截胡,换成了发霉的陈米。
他红着眼举起锄头,砸向那些刻着“晋王府专用”的木箱,流民们跟着冲进去,把一袋袋真正的新粮扛在肩上,有人忽然大喊:“咱们不是乱党!咱们是要活下去!”
喊声穿过粮仓的木窗,飘向渐渐亮起的天空。陆沉望着扛着粮食的流民,忽然想起玄清门山门上的“正道”二字——此刻他终于明白,正道从来不是刻在匾额上的字,而是刻在人心里的光。当这束光被越来越多的人举起,哪怕是最暗的夜,也终将迎来破晓。
粮仓外,不知谁捡起一面破旗,用鲜血在上面画了个“人”字——那是流民们的旗,是清浊盟的旗,是所有不想被当作草芥的人,共同举起的旗。风掠过旗面,发出猎猎的声响,像在告诉这乱世:就算是最微小的星火,聚在一起,也能烧穿这笼罩江湖与朝堂的迷雾。
而这,不过是开始。当“人”字旗在粮仓上空飘起,当越来越多的手握住了反抗的刃,所谓“叛乱”,早已不再是江湖势力的内斗,而是民心的觉醒——觉醒于被算计的愤怒,觉醒于求生存的本能,更觉醒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人,不该被当作棋子碾碎在权力的棋盘上。
晨光里,陆沉摸了摸腰间的剑——此刻它不再是玄清门的“清霄剑”,而是清浊盟的“醒世剑”。剑身上的“替天行道”四个字,终于在这场乱世里,有了真正的模样。
几乎在同一时间结界内,沙砾在脚下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天墟的骨刀尖挑起最后一片枯草——前方一里处,荒沙尽头的岩壁缝隙漏出天光,风里已能闻到隐约的草木气息。
地罡狠狠拍了下胸脯:“可算见着出口了!老子的脚底板都快磨穿——”话未说完,天地忽然暗了三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