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页都密密麻麻记录着:
“前年腊月初八,上等蛋20个,刘同志按次等收。”
“去年清明,上等蛋30个,刘同志说沾了鸡粪,按次等收。”
……
泛黄的纸页上,还沾着当年按下的红手印。
“之前好几年都是刘同志收,她收东西,没有标准,心情好会给个差不多的价,要是心情不好,全按最次等的算……”
老人家一把辛酸泪。
“领导,乡下人难啊,没啥可以来钱的地方,只有拿鸡蛋换,老农民辛辛苦苦养的鸡,下的蛋一个也不舍得吃,全送到供销社,没想到还要被坑。”
有个年轻的调查员就问:“你们没想过向上面告吗?”
“去哪里告啊。”
老人家抹着泪,无奈的模样让人心酸,“第一次被故意降等级,我儿子就想找领导,闹腾大半天连领导影子都没见,还被……”
他伸手指刘春红,明明是个憨实的乡下老汉,想到些不公之事,被逼的眼眶红。
“被这位女同志又打又骂,她说话是真难听啊,乡下人咋了?乡下人没偷没抢,靠自己的体力老实本分过日子,她凭啥那么说我儿子!”
害的他儿子再不愿意来县里,都不爱说话了!
“领导,您看看,您仔细看看,这账我儿子记好几年了,只要我家来卖,他都会记下,没一笔虚的。”
“林同志是个好同志啊,她来了以后……”
老人声音哽咽,“我们终于能按实价卖蛋了!”
目睹这一幕,刘会计面如死灰,整个人都在抖。
“完了,完了……”
他嘴里嘟囔着。
经济犯罪不是小错,要丢工作、要被送去农场的。
双腿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刘春红也没想到,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会记账,脸色惨白,怕的双目赤红。
突然暴起,面目狰狞地扑向账本。
“假的!
全是假的!”
她嘶吼。
林昭早聊到她不死心,脚尖轻轻一勾。
“砰!”
刘春红重重摔在地上,满脸绝望。
调查组组长合上账本,冷声道:“带走!”
话落。
调查组的人员上前。
刘春红被两个穿制服的青年,架起胳膊往外走。
她突然像狂的母兽般挣扎起来,头散乱,双目赤红,冲林昭嘶吼:“林昭,我饶不了你!”
控制着刘春红的一个青年觉得她吵,从兜里掏出一块布,塞进她嘴里。
他语气充满烦躁,“喊喊喊,吵死了!
最烦你们这些不知道自省的犯罪分子。”
另一人笑道:“嗐,我这个知道自省。”
吐槽的青年瞧过去,见刘会计头耷拉着,整个人软似无骨,明显晕了。
“怂包!”
……
调查组的人离开,供销社凝固的空气终于流动起来。
江主任掸了掸中山装袖口,神色如常。
他是后来空降的,财务这块一直由分管财务的副主任管。
如今一连两人被抓,那位副主任怕也难逃干系。
“林同志受惊了。”
江主任声音平稳,“刚好有一批瑕疵品,你多领一份。”
受惊什么的,林昭一点也没有。
没做就是没做。
哪怕卖鸡蛋的老伯没来,她也能洗清自己,记账的人不止这一家,不过早晚而已。
“好,谢谢主任。”
终于等到瑕疵品,很好,能让大队的人吃到自己画的饼了!
眼下,林昭更关心另一件事。
“主任,等事情查清楚,被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