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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明闻言,嘴角撇了一下,带着些许不屑和疏离,“一个用外国人名字命名的博物馆?还是算了吧。”
“当年学校弄这个博物馆,因为取名这事儿就在校内闹得沸沸扬扬,不少老先生都有看法。
再说了,你琢磨琢磨,那位捐资人,那位赛先生,名义上是医药大王、慈善家、收藏家,也确实捐了些东西给咱们。”
“可你把他捐的东西,和他自己收藏的那些顶级文物,尤其通过非正常渠道流出去的那些比一比,分量就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了。”
“谁知道他这非常热爱华夏文化的背后,到底几分是纯粹的文化情怀,几分是精明的算计和置换,谁说得清?”
李乐笑了,“你这可就有点过于解读了吧?人家捐了就是份心意,终归是好事。
扯上算计和置换,是不是有点儿过于解读了,现在,论迹不论心的。”
“我倒没觉得。”
荆明摇摇头,“就怕这种,论心的时候就晚了。
怕解读得不够深,不够警惕。
教员早就说过,要时刻警惕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这话现在听来,一点没过时,只是换了形式,更隐蔽了而已。”
荆明放下茶缸,声音压低了些,“你想想,这些年,国外各种基金会、文化机构、非政府组织,跑国内来,尤其喜欢跟咱们这些顶尖高校套近乎,合作项目、捐钱、给研究经费、提供出国留学名额,热络得很。
但你仔细看看,他们热衷合作的多是些什么领域?文史哲法教。”
“可你反过来看,你见过几个是真心实意、大规模地来合作基础数理化、搞前沿高科技、攻关卡脖子技术的?即便有少数,给了奖学金出去学那些真正核心、敏感技术的,你看看,又有几个能顺利回来?回来的又面临什么?”
“这里头难说能没点潜移默化、培养自己人、搞软实力的心思?我看未必。
文化、价值观念输出,有时候比真刀真枪更厉害,挖的是你文明的根子。”
李乐听了,长吸口气。
他知道荆明这话并非空穴来风,只是平时大家忙于具体事务,很少会把这层面的东西直接摆到桌面上说。
沉吟片刻,没接这个话茬,有些事,心照不宣,点透了反而没意思,只是转而问道,“成,有愿意接受的单位就好,那资金呢?你这边化缘化得怎么样?”
提到这个现实问题,荆明叹了口气,抬手挠挠脑门,“了几天,腿都快细了。
找了以前的导师,系里几位有门路的老师,又通过一些毕业了的师兄师姐的关系,联系了几家对文化事业有点兴趣的企业,还有两个搞收藏的民间机构,外加几位有点家底又还算有心的私人藏友。
七拼八凑,目前大概能有一百多万。”
李乐眨眨眼,“刀?”
荆明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苦笑,“想什么呢?人民币!
要是刀,我得去抢银行了。
就这,还有不少是空头支票,说得挺好,真到要钱的时候指不定咋样呢。”
“一百多万人民币”
李乐心里快盘算了一下当时的汇率,也就是十几二十万刀的样子,“行啊,不少了。
说明有心人还是有的。”
“是有,但也碰上不咋地的。”
荆明像是想起了什么,“前几天托人引荐了一个国内挺有名的私人藏家,号称身家多少亿。
结果人一张嘴就是,这钱,我全出了!
没问题!”
“哟?这么爽快,没安好心吧?”
“可不,人老板一说,我刚想心里一松,道声谢,人家后半句就跟上了,但东西回来,所有权得归我。
以后国图也好,国博也罢,想看?算借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