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儿来!”
扇轴“噗”
的一声合拢。
晨光照着紫润光泽的竹骨上,隐隐有一处极其精巧的刻痕。
“这扇骨定下后还需养护呢。”
李乐继续道,“讲究的用手头脂汗慢慢摩挲,俗称盘。
日子有功,盘出包浆了,那股子莹润如玉的光泽才会出来。”
举起扇子,朝柳隙间透下的光束照了照,“诸位,瞧,如水’,便说这质地精光内敛,比那崭新的油头粉面强过百倍去。”
话题从手中这把紫竹扇跳跃开来,老人们兴致颇高,争相问起。
“小伙儿,我那把老檀骨的,油味太冲了能行吗?”
“这啊,老料本身气味就稳重,只要没刺鼻异味就问题不大。”
“诶,我那火绘的扇面,才能保多久?”
“保存得当,传几代都不失色,老艺人朱念慈先生的手笔,那可是藏宝阁里的珍品呐。”
“听说南边工价钱贵出许多哟!”
“工细、料精!
南工费眼神也费时光,好比绣花和纳布鞋底子,都是手上本事,可精细耗费差得远哩!”
太阳升得更高了,水边的柳树筛下更多细碎的金斑。
红衣大爷收起那把被众人赏玩了好一阵的玉竹扇,笑着拍李乐肩膀,“小伙儿,今儿个够开眼!
走,我请你喝豆汁,再配个焦圈儿!”
“别的还行,我请您都成,可这东西,我不如回家喝刷锅水去。”
“嘿吃不得好玩意儿。”
又是一阵大笑中,李乐拱手告辞。
回到家门口,就瞧见一辆红色的牧马人,晃晃悠悠的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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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炖的包贵儿派人来接老太太时候带来的乌珠穆沁羊肉,加上麟州特产的手工挂面,倒上羊汤烩了,加上榨好的羊油辣子舀上一勺,油汪汪,热乎乎的一碗羊肉烩面,让从丑国回来就没正儿八经咥上一碗面的陆小宁,吃的一脑门子汗,直呼过瘾。
一擦嘴,舒坦地叹了口气:“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你不在燕京,我心里老没底。”
“至于么,事儿都定了,板上钉钉,还慌个甚。
再说,不是有安德鲁,泰哥、杜师兄他们几个么,专业程度,我比他们,可差远了。”
“你不一样。”
陆小宁扒拉扒拉筷子。
李乐笑了笑,又给自己盛了大半碗面条,几块羊肉,唏哩呼噜吃了一口,又往嘴里扔了半瓣儿蒜,嘴里含糊着,“过程呢,啥感觉?”
“过程?跟我想的,跟电视里演的,就不是一回事儿。”
陆小宁放下筷子,摇摇头,““那桌上,其实没多少真正的对撞,尤其最后一轮,黄老板那边拍出那个价码,像放个爆竹,炸一声,也就完了。
真正的仗,早打完了。”
“功夫都在场外。
安德鲁提前就把黄峻烈会怎么出牌,李军涛怎么打圆场,甚至黄艳红那种钻细节的劲头后面藏着什么目的,全猜到了,我们就是按着他给的剧本走,他那钝刀割肉的核心策略一摆,急的就不是我们。”
“还有董哥,”
陆小宁回想着。
“就黄艳红死抠那15的租金增长率是吧?董哥直接把世邦魏理仕几年前的本本都甩出来了,当时黄艳红那脸色”
“那口气没喘匀溜,董哥又问她需要核对哪一年的哪一笔,差点没把她噎过去。”
“杜律也就把红空那条规则一亮,张丁那脸都白了。
现在琢磨,这些武器,全是场外磨好的,上了桌,不过是亮出来,看看往哪砍而已。”
李乐吐掉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