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干脆装傻,这也不懂那也不明白。”
李乐点点头,“大智若愚,装傻充愣是门大学问。”
“噫~~~~你这一总结,上价值了啊?”袁家兴转过头,看着李乐,眼神在路灯下显得很清醒,“有时候想想,真不融入也没啥大不了。我觉着吧,那些人,还有像我这样的人,某种程度上都有点不平衡。”
“怎么说?”
“像我这样的,过去可能过得如意的,不如意的,跑到这儿,一切好像要归零,不甘心。尤其看到他们.....更不甘心被人碾压。”
袁家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可他们呢?他们在国内可能是呼风唤雨惯了的小爷小姐,跑到这儿,成了Nobody,没人认识,没人搭理。所以你看,他们有时候那种,那种劲儿,那种装逼,几乎是刚需。是维持心理平衡、证明自己还是个人物的手段。”
李乐若有所思地听着,没有打断。
“所以很多时候,真没必要被他们唬住。”袁家兴继续道,“因为他们很可能就是在吹牛,哪怕是真的也好,可山高皇帝远,谁知道明天会怎样?说不定他们就和时威一样,在国内的靠山就倒了,说不定明天他们家里的靠山就倒了,一夜之间风光不再,人可能就直接消失回国了。”
“都跑到异国他乡了,某种程度上,大家就是站在一条新的起跑线上,只是有人起跑线画得靠前点儿罢了。要是他们在这儿真有自己打拼出来的事业,是实实在在牛逼的,那咱佩服,跟着学点东西,甚至稍微巴结一下,也不丢人,算是人情世故。但如果他只是全靠国内供血,开口闭口就是我家如何如何.....咱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背景音算了。”
李乐听完,沉默了几秒,用力拍了拍袁家兴的肩膀:“行啊家兴,你比好些人都明白。”
袁家兴笑了笑,没再说话。那笑容里有一种接触现实打磨出的通透和淡然。
伍岳打完了电话,一脸无奈地走回来,把烟头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摁灭。
“实验室有点小问题,没事儿。”他叹了口气,“这机器坏的,真是特么的....”
正说着,安东开着一辆保养得不错的黑色老款奔驰S停在了门口,下车,拉开后座车门,“李先生,车准备好了。”
李乐一推伍岳和袁家兴,“行了,别感慨了。赶紧上车,让安东送你们回去,早点休息。”
伍岳和袁家兴也不客气,跟李乐道了别,钻进了车里。安东冲李乐点点头,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发动汽车,平稳地驶离了奥丁公寓。
李乐站在路边,看着黑色的沃尔沃尾灯融入车流,直到消失不见。
春夜的凉风吹拂在脸上,带着都市特有的混杂气息。他回想袁家兴那番话,轻轻叹了口气。
这伦敦,甚至是更大的空间,就像一口沸腾的大锅,每个人都在里面扑腾,挣扎着寻找自己的位置和活法,谁又比谁更容易。
他转身,走进公寓大门,将清冷的夜色关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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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推开房门,一股混合着残羹冷炙与红酒醇香的气味扑面,却瞧见森内特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里。
电视开着,播着不知哪一年的“世界小姐”选美比赛,佳丽们穿着比基尼子在台上摇曳生姿。
老头儿手边的小几上,那盘刚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凉拌西红柿和拍黄瓜被他挪到了跟前,就着一杯新斟的红酒,慢条斯理地一口小菜、一口酒,看得津津有味,脸上泛着酒足饭饱后的红晕。
“嘿,您倒是在这儿美酒佳人了?”李乐叉着腰,没好气,“赶紧,别喝了,回去睡觉。明天上午九点还得去医院复查。”
森内特举起杯子,对着灯光眯眼打量着那瑰丽的宝石红色泽,慢悠悠地说,“就这一杯,最后一点。那个姓韩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