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爬高,像个刚睡醒的孩童,慢悠悠地挣脱云层的包裹,将金灿灿的光洒在清河县城的每一条巷弄里。清晨的薄雾早已被驱散得无影无踪,连巷口老槐树上的露珠都被晒得蒸发干净,只留下几片被风卷动的叶子,在枝头轻轻晃着。武家那方小小的院落,此刻也被阳光照得亮堂起来——青砖地上的杂草泛着浅绿,墙角那丛不起眼的野菊沾着些许尘土,却也透着几分生机;院子中间的晾衣绳上,搭着武大郎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布料被风吹得微微鼓起来,影子落在地上,像一块晃动的灰色补丁。
可这满院的光亮,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诡异气氛。就像平静的湖面下藏着暗流,看似寻常的景象里,正酝酿着一场足以将所有人都拖入深渊的风暴。
潘金莲坐在床沿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绪却像拉满的弓弦,紧绷得几乎要断裂。武松早上那个细微的、似是而非的“松动”表情,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被她翻来覆去地解读——那肯定是默许!是期待!他嘴上不说,心里早就动了心思!毕竟哪个男人能拒绝送上门的美色?更何况还是披着“为武家延续香火”的道义外衣,既不用担骂名,又能得偿所愿,这样的好事,武松怎么可能不动心?
“不能等,绝对不能等。”她在心里默念,眼神变得愈发坚定。机会就像指间的沙,稍纵即逝,若是等武松那点“松动”的心思被他那迂腐的道德感压下去,或是被武大郎察觉出异样,那之前所有的算计就都白费了。今晚,必须是今晚!她要趁热打铁,一举拿下武松,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算武松想反悔,也由不得他了。
院外传来武大郎收拾炊饼担子的声音,“吱呀”的扁担摩擦声,还有他哼着的不成调的小曲——武大郎今天心情不错,一是因为潘金莲昨晚没再提“借种”的事,二是想着今天天气好,炊饼肯定能多卖些钱,说不定能再给娘子买块糖糕。
潘金莲连忙起身,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