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他在城里还有事要办,过几天再过来。
可我看她走路都低着头,眼圈乌青,手腕上的淤痕还没消,哪像没事的人?”
“我就拉着她在厨房悄悄说:‘春华,这种事一定得让娘家人撑腰。
你这么忍着,日子咋过?万一下次他下手更重呢?’我还以为她早就告诉你们了,正纳闷怎么一直没人出面管这事,原来是她一直没开口”
想到姐姐在团圆夜里挨打受罪,大过年都不安生。
宋萩云心里像被火点着了一样,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我姐都没跟我们说。”
宋萩云哽咽着。
“只说什么姐夫忙,没一起回来。
还说工地年底结账,他留在城里处理工钱的事。
原来全是骗人的!
她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宁愿自己扛着!”
“你还知道别的吗?她有没有说过要离婚?有没有找人评理?”
宋萩云强压住心头怒火。
“我姐一向报喜不报忧。”
“逢年过节总说‘好着呢’、‘别担心’。
可这次。
这次我总觉得不对劲。
所以我特地赶回来,亲自问问,这些年她到底过得怎么样。”
说着,她一把抓住吴小英的手。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连带整个手臂都在轻微地晃动。
“我姐一直在受罪是不是?除了除夕,江耀祖那个畜生,之前是不是也打过她?”
“姐都告诉你,一句不瞒你。”
吴小英红了眼眶。
“妹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啊。
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不能气坏了身子,更不能伤了自己啊。
生气伤身,真会落下病根的。
你要护着点孩子,要保重自己。”
小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氛吓得小脸煞白。
她踮起脚尖,用那双还带着奶膘的小手,在宋萩云宽厚的背上轻轻拍打着。
“妹子,”
他沉声开口,语气凝重,“你是我们小宝的恩人,没有你,我家孩子早就没了。
你救了他的命,也就是救了我和你小英姐的命。
这份恩情,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
“虽说咱农村人讲究‘家丑不可外扬。
可这事真不算外人知道。
你们宋家也是咱自家人,这事是咱们自家人碰上的坎儿。
既然你今天问到了,那姐夫就跟你实话实说,绝不藏着掖着。”
“你那姐夫,呸!”
“不是我当着外人骂自家人,那江耀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他娘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姐嫁过来这些年,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眼看自家男人说话太直,火药味十足,吴小英心里咯噔一下。
“你姐这人,脾气好,心地善,手脚又勤快,村里谁不夸她是个贤惠的好媳妇?可她婆婆呢!
守寡多年,一个人把江耀祖拉扯大,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可正因为这样,她就觉得自个儿功劳最大,功劳越大,就越该被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