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绯霜已经缠绵病榻一年多了。
这天,她的精神忽然特别好。
不但能下得来床,还有力气给自己梳妆打扮。
从箱子底下翻找出那件十多年前的大红织金罗裙,又用唯一一根金簪束了发。
叶绯霜站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锁骨凸得仿佛要从皮肤里钻出来,脸泛着青灰色,头发干枯发黄,整个人死气沉沉。
叶绯霜却露出了一抹笑。
这是和陈宴认识十五年以来,她第一次按照自己的喜好装扮,而不是一味去迎合陈宴喜欢的素雅。
风雪拍打着门柩。
叶绯霜走到院中,看着纷扬飘落的雪花,恍然想到她第一次遇见陈宴时,也是一个冬天。
她的三姐姐说自己的镯子掉进了湖里,让叶绯霜下去找。
她不愿意,就被人推了下去。
冬日的湖水冷得刺骨,仿佛有千万根针往身体里钻。
当然找不到那莫须有的镯子,那些人堵着岸边也不让她上去。
衣着光鲜的公子小姐欣赏着她的狼狈,仿佛她落汤鸡般瑟瑟发抖的模样比不远处搭的戏台子还要好笑。
忽然,嬉笑声消失了,周遭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