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样一个幸福富足的安逸环境——他不想再被皇帝盯了。
可自沐英次子沐晟受封黔国公后,随着岁月流逝,沐家就不免逐渐走下坡路,沐英后人耽于享乐,腐败堕落,至于沐昌祚前代更是不思进取,让整个沐王府害民敛财、骚扰地方、奸淫亲嫂、谋兄财产屡见不鲜,乃至于派出密探窥伺京师,差一点就酿成巨祸。
万般因果如电光转,又在一息之后心如止水,当时尚属中年的本无禅师恭敬答复了一个很微妙的原由:“为报国土恩而来。”
这个答复很巧妙。
不是因为冯时可的举荐,不是出于对黔国公的惧畏,也不是因为出家之人起了名利之心,本无禅师似乎是说自己,又像是说老者,以至于耄耋老者闻言在太师椅上凝视,呼气也变得缓重了起来。
下人们差点就要仓惶逃窜,但本无禅师甘之如饴地沐浴在冷厉目光中,不再发一语。
过了许久,耄耋老者才好似浑然无事地轻哼道:“好一个国土恩,出家人都这么牙尖嘴利吗?老夫倒要看看你的手段,比起辩才能多胜几分。”
耄耋老者闷不作声,命人从内堂抬放出一箱古旧的文牍,空气中瞬间爬起张牙舞爪的尘埃,好似惊动了尘土中的野兽,迎着春阳就要扑到人脸上来,从下人们那肃整中透露艰难的脚步,也大概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准备已久。
“看看吧,我儿子的性命就看你的了。”
耄耋老者双眼凌厉,执掌多年的权利让他的举手投足都像是刀斧刑具,而人们只是他案板上的鱼肉。
本无禅师忽然出现了一个幻觉,仿佛老者是一头蛰伏山林的野兽,已经年迈慵懒,却有着被阴暗山岭滋养出的险恶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