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混战的飞虎军骑士纷纷躁动起来。
“杀贼!”
校刀手们大吼着口号,再次向前压迫,处于锋线的金军甲士遭遇了巨大的压力,原本虽然犬牙交错却还处于一条直线的阵线迅速弯折起来,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弧度。
第一猛安来往奔波所产生的疲惫在此时展露无遗。
他们是精锐不假,然而飞虎军与选锋军更是从忠义大军与靖难大军中选出,并在数次大战之中磨练出来的精锐。
刘淮跃马而出,只是稍稍整队之后,就直接引着甲骑,向金军步战骑士身后撞去。
“结阵!拦住他们!”有金军自发向前,想要结阵阻拦。然而战马奔驰何等急速,几十名金军甲士刚刚出列,甲骑军阵已经猛扑到身前。
“止步!举盾!放矛!”
夹杂着怒吼声的嘈杂命令响起,然而在训练有素的战马面前,一切的虚张声势都毫无作用。
刘淮用沥泉枪拨开两杆刺来的长矛,长枪随后轻轻一探,正中一名金军军官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将挂在枪头之下的白缨染成了红色。
在沉寂二十年之后,这杆曾经属于岳鹏举的兵刃再次渴饮匈奴之血,竟然如同产生了灵智一般,有些微微颤动,迎风鸣叫起来。仿佛见证某种历史,刘淮原本就振奋的心情更加激昂起来。
当然,沥泉枪毕竟不是如说岳全传那般是由巨蟒所化,所有的一切只是刘淮的某种臆想罢了。然而却不耽搁他以靖难大军都统之身,一马当先撕开了金军的防守阵列,随后从侧后方单骑入阵,直接砸进了金军甲士阵中。
眼见刘淮陷阵而入,飞虎军甲骑也同样红了眼睛,不再顾忌伤亡与战术,没有惯例恐吓敌军,而是同样有样学样的驱马冲入阵中。
一次标准的锤砧战术瞬间成型。
金军右翼当即就坍塌下去一块,整个阵型都岌岌可危起来。
“向前!杀贼!”雷奔看准机会,大声下令,催动进攻的号角声与战鼓声立即急促起来,选锋军阵型微微一分,在战阵后排养精蓄锐的一百校刀手猛然冲出,那面代表着选锋军统制的大旗也同样前压。
原本金军甲士阵型就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甲骑弄得有些混乱,此时面对校刀手的突袭更加不堪,当面的金军瞬间失措,猛然塌陷了一大块。
韩文广在阵中看的清楚,这些身经百战的甲士并没有溃散,也没有被斩杀,绝大多数人直接被推倒在地,无数双大脚踩踏过去,被密集的人群活生生当场踩死。
原本还算规整的方阵变得歪歪斜斜。
“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韩文广心中焦急,却毫无办法。
前后夹击之下,这五个谋克的甲士已经进退不得,前后失据了。无论是宣布进攻还是撤退,甚至无论是往哪个方向进攻,都会使得整个阵型更加快速的崩溃。
韩文广想要让戴老四率骑兵来援,然而在拥挤的方阵中努力踮起脚,向后望去之时,却见到骑兵混战正酣,代表戴老四的谋克大旗虽然没有倒下,却在跟那面白鱼符旗纠缠在了一起,一时间难分难解。
还没有想明白出路在何方,韩文广觉得身后猛然一松,回头看去,却见刚刚已经打开通路,斩杀不知凡几的数十甲骑拨马撤出。
韩文广没有欣喜,恰恰相反的是,他在这一瞬间心神震动,以至于彻底沮丧起来。
因为他知道靖难大军要干什么了。
果然,在那几十骑撤出的瞬间,已经列阵完毕的数十飞虎甲骑就沿着还没有愈合的裂口急速突入进来,几乎要插进甲士阵型的中心处。
如同砍树时连续两斧砍到了同一位置,这颗唤作第一猛安的大树终于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