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虚扶:“郭将军请起。”
郭庆之依旧保持着叩首的姿态:“末将不敢!”
刘淮叹了口气:“郭将军,我从河北一路长途奔袭而来,又恰逢我父亡故,正是心神俱疲之时,难道你还想让我亲自去扶你吗?起来说话。”
郭庆之闻言终于起身,却始终低头。
刘淮却没有立即说军事,而是说起了家常:“郭安国是你何人?”
郭庆之心中一突,也不敢隐瞒:“正是族叔。”
刘淮点头:“郭安国此时乃是我军锦衣卫中的校尉兼参谋军事,有过中等立功表现,也算是在我军中有了个正经官职,你也当自勉。”
郭庆之闻言长舒一口气之余,作感激涕零状,再次跪倒在地。
郭安国乃是经年的金军宿将,当了数年的武捷军总管,更是郭氏分支的族长。
此时即便没了军权,但既然已经走到了正经路子上,刘淮但凡还想要往幽燕打,就一定会用郭安国的。
郭庆之也可以顺势在汉军中立足。
“起来说话。”
刘淮再次下令,随后淡淡说道:“跟你说这件事,不是给你找个后台,而是想要告诉你,汉军自有法度,只要立功,就会一视同仁,绝不偏颇!”
郭庆之刚刚起身,闻言想要第三次下跪,却听到刘淮继续问道:“石相公有何交待吗?”
郭庆之立即按照石琚的嘱咐,朗声以对,颇有一副恨不得让全军都知道陈州军忠勇的姿态。
“石相公率领全军拔营,全军两万人,三日之内必定会抵达蒙城之下!到时石相公会亲自来拜见大郎君!”
陈州军毫无保留的前来,甚至抛开了身后有可能发动攻击的宋军,别的不说,单单从态度上就没的说。
须知道,此时乃是汉军在淮北之地最为虚弱的时候,八千忠义军已经被打残,此时还能出动的不过三千兵马。
南下的汉军甲骑主力在经历了一系列战斗减员与非战斗减员之后,也只剩下了五千多人,而且战马消耗严重,若不是从金军大营中抢了一些,说不得许多人就只能步战了。
而陈州军以急行军的方式,来到蒙城之下,立即就会使得汉军充实起来。
这就是救驾之功。
而自古以来,功莫过于救驾!
可刘淮闻言却是皱起眉头:“派遣可靠人手,告诉石相公,让他务必要分派出兵马,收拾河南残局。
那些签军该安置的需要立即安置,淮北秋收马上就要开始了,能多抢收一斗粮食都是好的。”
见郭庆之欲言又止,刘淮继续说道:“将我的言语明白告诉石相公,我没有疑他的意思,也不会怀疑陈州军会在此等形势下反叛于我。
战争从来都是分为军事与政治两部分,如今军事上的大战已经七七八八了,该如何打赢秋收这场政治仗,从而让河南安定,就看往后一个月的辛苦了。”
郭庆之慌忙点头,心中却有些定下来了。
虽然他是幽州人,河南死人再多也不关他的事,但如今河北河南都要归附刘淮,能有个在意民生的主君对谁都好。
否则再来个完颜亮谁受得了?
郭庆之刚要得令离开,却见刘淮又低头思量了一下,方才冷笑说道:“还有,告诉石相公,以秋收为重,要抓大放小,抓软放硬。
那些硬骨头,我自会替他解决。”
郭庆之不太理解刘淮话中隐藏的意思,只道是两位大人物打机锋,立即大声应诺,转身离去了。
刘淮又吩咐了几句军事,又安慰了陆游几句,随后穿着素衣走出了帅帐,看着蒙城城头默然不语,眼中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