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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沂州军的高级将领们不信也得信了。
仆散达摩如坠冰窟。
昨夜大破天平军时的志得意满此时想来,竟然如同幻梦一般。
他知晓麾下女真骑兵尽皆疲惫不堪,急需修整,但偏偏所有人都急切的想要回家,军心已乱,别说去打一场硬仗,就算单单扎营也会出些乱子。
而在这种依山傍水的地形,骑兵根本无法大规模迂回,真要跟追兵作战,不正面打硬仗是绝对不可能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嘛,谁还不懂这个道理了
所以仆散达摩第一个反应是派信使到身后的何伯求军中,命令何家军渡河,来与女真骑兵配合作夹击,先击溃这股天平军追兵再论其他。但仆散达摩连续派遣了两名汉儿吏员作为信使,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一点回应,也不知道何伯求是已读未回还是未读未回。
直到第三个女真信使才把何伯求的回应带了回来,何三爷的意思很简单,你们女真骑兵确实厉害,这种情况下都不嫌累,但我们汉儿不成,得扎营休息,所以难以奉命。
仆散达摩愤怒异常,他首先反应过来的事就是为什么何伯求要把那两个汉儿吏员扣下,因为但凡不是女真人将这种消息带回来,仆散达摩一定会杀人的。
然后仆散太守就明白了何伯求为什么抗命了,因为女真骑兵之前已经把何家军给弃了,那么此时何家军又为什么要为了女真骑兵的安全来拼命为了让女真骑兵再次抛弃自己一次吗
以己度人,仆散达摩自认这种破事如果落在自己脑袋上,别说要为女真骑兵解围,早他妈的投靠天平军来一起攻打沂州军了!
但明白归明白,却不耽搁仆散达摩依旧将何伯求恨之入骨,然而一时之间毫无办法。
这已经不是前几日在沂州府衙轻易杀掉兀颜烈的时候了!
“这样不成,真的不成!”仆散达摩气喘吁吁,指着身侧同样狼狈的几名将领:“这样下去,咱们会被轻易追死,无论如何都得让马儿歇歇脚。”
“可……”
刚有人反对,仆散达摩就强行打断,继续说道:“得打一仗,无论如何得打一仗。如果不解除追兵的威胁,那么咱们一路掉队的骑兵就得全被耿贼吃掉,哪怕他们能逃进山里,战马却很难带进去。若让这股耿贼养起了军心士气,主动来战,我军如何就真的难说了,须知我军此时是一天不如一天的。”
“太守,咱们打不了夜仗了。”王雄矣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这种军心士气,在夜间冲杀,说不得就会兵败如山倒,一哄而散了。”
“那就白天打。”仆散达摩双目赤红:“兵马疲惫士气低下,再加上这又是狭长地形,咱们四条腿真的说不定跑不过耿贼的两条腿。只有打一仗,把耿贼伸出来的手打疼了,咱们才可以从容脱身。”
夹谷寿满脸尘土,沮丧至极:“从容不了了。就算能把这群贼人杀个干净,下一刻儿郎们还是要玩命往回赶的,毕竟家中老小都在庄子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仆散达摩脸颊抽动一下:“消息彻底传开了”
术虎阿里长叹一声:“这种事情,哪是想瞒住就能瞒住的只一人慌乱就能让全军皆惊了。”
“如此说来,只有仆散太守三百甲骑可用了”高安仁气喘吁吁,顿时有了激愤之态。
反正这厮老爹已经在海州没了,此时反而有种站在干岸上指指点点之态,引得数名女真军官睥睨来对。
仆散达摩点头:“确实,此时只有我的三百甲骑可以依仗了,今日先聚拢起来,饮马歇息,明日稍稍等待追兵,由我亲自出阵一举将他们击溃!”
说着,他挥了挥手,让夹谷寿和术虎阿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