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冷笑说道:“我听又如何,不听又如何?”
邵宏渊将圣旨放回到鞍囊中,正色来言:“若是听令,当为大军尽心尽力,若不听令,我自然也无法处置李太尉,还请李太尉告病回朝,去临安安养身子吧。”
李显忠握着刀柄,在寒风中遥望冬日大河,良久之后方才发出咆哮般的一声长叹,打马向北而行。
宋军浩浩荡荡,沿着黄河行军,在留下五千兵马再加上三千民夫围困宿迁后,大军一刻不停,绕城而过。
期间邵宏渊与李显忠二人倒是第一次有了统一意见,共同签发了两条军令。
其一乃是攻下宿迁之后,全城财帛妇女任大军取用。
其二乃是敢近魏胜坟茔三里处者,一律杀无赦!
派遣心腹将领担任军法官在此维持之后,大军继续向西北行进。
直到十二月四日,宋军轻松渡过沂水,并在下邳外围构建起围城营地后,准确讯息方才送到了辛弃疾手中。
“哦?这是冲我来了?!”
辛弃疾听着军使禀报,连连冷笑不止。
陈文本则是皱眉说道:“不太对,张安国与单定二人其中一个不太对。”
辛弃疾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陈文本:“你觉得谁不太对?”
陈文本想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若是宋军以大军围困下邳,则是单定有两成的不妥当。
而若是宋军绕过下邳,直向彭城而来,那张安国就是有八成的不妥当了。
末将说句不中听的,就下邳那个地形,但凡张安国是真心实意想要守,宋军没有十万正军水陆并进,连沂水都过不来!”
辛弃疾脸上含笑,微微点头,却也不耽搁他将手中毛笔笔杆捏得粉碎。
正如同陈文本所说的那样,下邳四面环水,无论沂水还是黄河,都算得上是河面宽阔。
而大河过境总会带来水运便利,随之而来的则是水网密布,水道纵横。
即便如今乃是冬日,河水水流不如夏日充沛,却也不是轻易能够跨越的。
如果没有张安国配合,宋军长了翅膀方才能如此迅速的绕过下邳。
这如何不让辛弃疾又惊又怒?
可是为什么啊!
如今孰强孰弱还分不清楚吗?
宋国被金国压着打,汉军又将金军压着打,如今更是连皇帝都丢了脑袋。
宋国那群人昏了头,你张安国乃是山东第一批起义之人,难道还分不清顺逆吗?
但这都属于旁枝末节了。
无论是张安国还是单定谁不妥当,都代表着辛弃疾将要面对一个艰难的局面,原本身处后方的徐州彭城已经骤然变成了前线。
彭城的精华可不是在那座城池,周围的铁厂、铸造厂、火药厂、内河船厂、纺织厂都是标准的官办工厂,如果算上那些民办的手工作坊与随之形成的集市,已经算是标准的封建时代手工业城市。
有资本主义萌芽的那种。
这种城市莫说被攻下,也莫说被围攻,单单是被敌军逼近侵扰,那也是无法承受的损失。
辛弃疾沉默半晌之后,起身来到舆图之前,看着大约以淮河分界的汉宋边界,皱着眉头说道:“李相公前几日给我来信,说是张术率领剩余的陈州军南下到陈州一带,防备宋军从下蔡出兵。
可如今看来,宋军主力竟然出的楚州,沿着黄河进攻徐州……呵,这绝对不是赵构那废物的谋划,很有可能乃是虞相公一开始的后手……张七,呵,我天平军中怎么都是这种货色!”
说到最后,哪怕陈文本还在身侧,辛弃疾也不由得暴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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