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
那就是为什么不让文臣前来,反而让自己这个武人来作前期接洽?而且选的还不是老成持重之人?
朝中不就是要用自己的骄横,来杀一杀蒙兀人的锐气吗?
想通了这个关节,完颜襄干脆驱马来到答里台侧边,狞笑着看着他:“你想要压住我,是不?”
答里台却依旧用口音很重的辽东汉话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话声刚落,答里台只觉得眼前一花,脖子就被一只大手揪住。
他作为蒙兀贵人,马上功夫也是不错的,一手握紧马缰绳,一手就要去摸刀柄。
见到两名主将似乎有厮打起来的姿态,他们身后的亲卫齐齐向前,各自兵马大军也做出了准备作战的姿态。
“阿远!你快去救人!”曹万策扯着嗓子大喊,犹如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一般嘶吼,却也不知道是让侯安远去救为契丹人出头的完颜襄,还是让他去救那些契丹奴隶。
侯安远却也管不了许多,回身打了个呼哨,数名飞虎甲骑就从人群中纵马而出,列成一个小小的锥形阵后向前冲去。
侯安远心中此时已经快要狂笑出声了。
前几日还琢磨着该怎么将完颜襄与答里台一起弄死,如今汉王他老人家保佑,机会不就出现了吗?
只要在这一片混乱中将两人斩杀,随后挑动起蒙兀与金军的大战,足以让汉军轻松脱身。
更何况还有契丹奴隶打底,只要再放一些谣言,契丹人肯定是要再次造反的。
然而此时正是大军从平到战,从整到乱之时,在这片刻工夫,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侯安远刚刚行进了不到十步,就遥遥望见完颜襄抬起脚来,一脚将答里台胯下战马踹翻,而掐着答里台脖子的手却犹如铁铸般纹丝不动,竟是直接将一名近二百斤的汉子提了起来。
“止步!仆散奔里,吹角,让大军整军,不准向前!”
完颜襄大声下令,随后拎着答里台的脖子,狞笑着看着蒙兀人的副将。
那名蒙兀副将明显犹豫了片刻,却又明显是有些投鼠忌器的意味,不得不同样吹响了收兵的号角。
原本已经蠢蠢欲动的两支兵马立即在军官的呵斥下平静下来。
侯安远已经摸到了十步左右,却被金军所阻拦,不由得心中愤懑,却只能勒马在原地,手则是悄悄摸向了弓箭,心中却是发虚。
他平日里虽然自称弓马娴熟,然而弓箭一道却终究不如好兄弟时旺的。
十步之内用连珠箭的手法射杀两名披甲将军,侯安远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然而既然接了汉王军令,那么不管成不成,侯安远都是要试一试的。
就在这时,完颜襄掐着答里台的脖子,如同提一名幼童般将其提到身前,大声说道:“答里台!你今日竟然敢辱我,可真的想死吗?”
答里台满脸涨红,犹如猪肝色,莫说回答了,连气都喘不上来。
完颜襄见状,将答里台扔到地上,任其被亲卫扶起咳嗽半晌之后,方才昂然说道:“只不过国事为重,我今日饶你一命,你当怎么谢我?”
忍住不杀人就让别人感谢,这种强盗逻辑属实是没什么道理。
但蒙兀人还就真的吃这一套。
答里台吐了几口酸水后,方才笑着说道:“完颜将军,俺这次是大意了,非是不敬。既然完颜将军棋高一着,这些俺们捉来的奴隶就全送给将军了。”
完颜襄满意点头,却又指了指答里台腰间。
答里台嘿嘿一笑,将一柄镶着宝石的中亚风格的匕首摘下,扔了过来,随后上了另一匹马,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