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自动机枪塔在墙头缓缓旋转，巡逻队举着火焰喷射器走过锈蚀的铁门。林阳裹着发臭的防护服混在清洁队里，三天前他谎称“家人全死在尸潮中”才通过审查——审查官盯着他手腕的咬痕冷笑：“枯萎热患者都该烧成灰，但看你砍丧尸的狠劲，姑且算你运气好。”

基地内部像被割裂成两半的苹果。主街两侧挂着“生命至上”的电子横幅，医疗站前排着长队，孕妇抱着鼓胀的肚子等待产检；但转过第三街区，铁丝网后的区域飘着福尔马林气味，穿着防化服的工作人员将捆成粽子的活人推进气密门。林阳第一次运送尸体时，发现所谓“火化场”只是堆满残肢的深坑，几只变异老鼠正啃食着半张人脸——那张脸的瞳孔还残留着蓝斑，正是三天前被拖走的“违反宵禁者”。

“第49号实验体：男性，23岁，注射K-7溶剂后产生记忆共享现象。”林阳在垃圾处理站翻出带血的文件，实验室的通风口正对着他负责清扫的区域。他蜷缩在管道里，看见穿白大褂的男人举着注射器逼近铁笼，笼中人疯狂撞击栏杆：“你们说过只是取血样本！”下一秒，针头刺入颈动脉，实验体突然抽搐着大笑，眼中闪过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某次家庭聚餐、某封未寄出的情书，最后定格在三天前被按倒时的惊恐。

林阳在基地边缘的垃圾填埋场挖出第一具尸体时，手电筒光束扫过尸体胸前的工牌：王翠花，51岁，清洁队第3分队。他想起三天前运送“医疗废物”时，这具尸体还裹在印有红十字的布袋里，此刻布袋被撕开，露出脖颈上两个对称的咬痕。“至少给她块木板。”他用捡来的钢筋刻字，木板刚插入土堆，巡逻队就端着枪围上来：“基地资源有限，死人不需要墓碑。”

当林阳第二次在垃圾场刻墓碑时，清洁队队长直接将他踹倒：“高层说你是刺头，明天起去修围墙。”他望着主街方向，那里正在举办“抗毒血清研发成功”的庆典，彩带从枪塔上飘落，而庆典用的香槟酒瓶正被他踩在脚下——瓶底粘着半片染血的指甲，和他昨天埋葬的17岁少女指甲油颜色一致。

深夜，林阳带着偷来的工兵铲再次潜入垃圾场。月光下，三十多个歪歪扭扭的木牌排成阵列，最新一块刻着“未知者001”——那是他今早从实验室通风管拖出的尸体，对方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