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语调甚至透出几分随意与调侃,却偏偏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锋意:
“你之前提过,分教会中……正教那一支,对我似乎颇多不满。”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依旧望着远处机体,没有盯着机械圣人,却每一个字都像钉子敲进金属之中。
“如今你们要留下,入庭院管辖之下,我若执政使权,要面对一支本就对我不服气的派系。”
他说到这里,略一顿,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却冰冷得像抛洒在钢面的冷水:
“那么……我该如何处理这类不愿同调的齿轮?”
话里没有明言,但字字如刀锋擦过铸炉壁。
机械圣人没有立刻回应。
他那一身管线交错的金属身躯轻轻一震,蒸汽从脊背的排孔缓缓逸出,宛如沉思时的低语。
“如果频率不对,机械允许的再怎么有效率,也是无用功,所以,能不能请你先将教会的齿轮校准为——我的频率。”
圣布马罗没有立刻作答。
他沉默了,仿佛连他体内运转不息的齿轮都在这一刻停顿半拍,连连牵动的管线也不再响动。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锻成之后还未冷却的青铜雕像。
良久,布马罗缓缓转身,背对夏修,步伐缓慢,却极为沉稳。他的身影拖着一道缆线与排气管的长影,在铸坞的合金地板上留下一道道蒸汽印痕,仿佛时间都被他走过的路径融化出一条凹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