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和明镜一样。
这个项目,牵扯的绝不仅仅是经济因素。
现在沙瑞金这么搞
颇有点将自己架在火上烤的意思。
哼
不过,苏哲也知道。
沙瑞金当初将自己调来当市长,目的就是这个。
拿了好处总得办事
尽全力争取吧。
现在如果京海没争到,自己可就丢大人了
这早已出了单纯的项目竞争范畴。
但越是如此,他越要把京海自己的事情做到极致,无懈可击。
只有这样,才能在复杂的博弈中占据最有利的位置,让任何想要平衡的力量都难以找到过硬的理由来否决京海。
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而且,这一次,战场更加隐蔽,规则也更加微妙。
燕京。
苏家。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书的气息。
苏诚穿着一身舒适的中山装,坐在宽大的藤椅里,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听着儿子苏东和儿媳刘萍说话。
窗外树影婆娑,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刘萍将改委主任苗正岩与她谈话的内容,以及海上风电项目可能出现的变数,详细地说了一遍。
她的语气平稳,但眉宇间还是能看出一丝为儿子苏哲的担忧。
“爸,情况就是这样。”
刘萍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苗主任的话虽然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上面可能觉得咱们家最近风头太盛了,这个项目,不想再轻易落到京海,落到苏哲手里。
黄江那边,钟晓春和曲连江拼得很凶,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平衡的借口。”
苏东坐在一旁,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在沙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他因为职责所在。
对高层的人事动态和微妙平衡自然比妻子更加敏感。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看了一眼父亲的反应。
苏诚听完,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一些。
他缓缓放下茶杯,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者愤怒,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扫过儿子和儿媳。
“嗯。”
苏诚的声音沉稳,带着历经风雨后的平静。
“苗正岩的话,代表的不只是他个人的意思。
他既然亲自去找你谈,说明这已经是某种程度上的共识,或者至少是上面某种意图的传递。”
他顿了顿,像是在梳理思绪,也像是在教导后辈。
“刘萍,这事,从根子上讲,是题中应有之义。”
苏诚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咱们苏家,加上你们刘家,这段时间动静确实不小。
赵家倒了,钟家、曲家也伤了元气。
上面看着呢,这天下,不是一姓一家的天下。
总不能所有的好处、所有的锋头都让咱们占了。
适当压一压,收敛一下,不是坏事。
这甚至可以说,是上面给咱们的一个提醒,一种敲打。
告诉我们,界限在哪里。”
刘萍听着,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事关自己的儿子,心里总归是有些憋屈和心疼。
苏诚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你去告诉苏哲,这个项目,争,还是要继续争,这是态度问题。
但心里要有数,最后未必能落在京海。
让他提前有个准备,别到时候落差太大,失了方寸。”
刘萍忍不住道:“爸,道理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