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大声附和。
这样的话,这些天来白嘉轩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无论他走到村中巷口、田间地头,还是村头老槐树下,总能听到村民带着敬意和感激的议论。
白嘉轩背着手,腰板挺得笔直,穿着浆洗得干干净净的中式褂子,头上扣着瓜皮小帽,下巴微微扬起。
他面上依旧是一副古井无波、沉静威严的样子,微微颔首,偶尔搭一两句“嗯”、“都好”、“靠天吃饭”之类的场面话。
但仔细看,他那双深邃的眼底,却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时光荏苒,在白鹿原一派祥和、努力恢复生机的日子里,滋水县那边如同炼狱般的瘟疫战场,也在郝县长依仗秦浩“六条”的强力推行下,经过数月的殊死搏斗,终于迎来了曙光。
死亡名单的增长速度已变得极为缓慢,新增病例几近于无。焚尸场的浓烟熄了,石灰水的刺鼻气味也淡了,街上行人虽少,但愁苦绝望的氛围总算褪去,渐渐有了一点劫后余生的生气。
而就在白鹿书院那间简朴清幽的书房里,一位“沉睡”已久的故人,也终于养好了他半年前在鬼门关捡回的半条命。
身体渐好,那颗注定要奔波于烽火乱世的心,便再也按捺不住了。一个春深似海的傍晚,鹿兆鹏收拾起极其简单的行囊,缓步来到朱先生的书房。
“先生。”
朱先生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那双能洞察世事的眼睛里,并无讶异,只有深沉的关怀。
“伤好了?”
“好了,让先生挂心了。”鹿兆鹏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