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引着秦浩往堂屋走去。
堂屋门帘掀起,朱先生已披着一件半旧的棉外袍走了出来,正站在门口。这位被誉为一代理学宗师的姑父,清癯的面庞上带着惯有的儒雅气度。
白朱氏赶紧走进堂屋,熟练地在那个硕大的黄铜火盆里拨旺了炭火。跳跃的火焰驱散着屋内的寒气,发出噼啪的轻响。她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滚烫的热茶。
“你和浩儿说话,馍就快好了。”说完,转身便退回厨房,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屋内温暖起来,茶香氤氲。
“好小子!”朱先生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这回,干得漂亮!”
秦浩调侃道:“姑父,您这可真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啊!我这刚溜回原上,我在北京干了点儿啥,您这儿就门儿清了?”
朱先生捋了捋修剪整齐的短须,佯装气恼般地笑骂:“哼!我虽闭门谢客,半日闲坐半日眠,可架不住朋友学生遍布天下啊!自打你小子在京城崭露头角,声名鹊起,我这书院门槛儿都快被踏破了!邮差一天跑八趟,案头的信函就没断过!洛阳纸贵未可知,我这书案上的纸,倒真是要堆成山了!”
他说着,眼中笑意更盛。
秦浩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如此说来,倒是我扰了姑父您的清修净土了?”
“无妨无妨!”朱先生摆摆手,笑容温暖,“能有你这等晚辈扰我一扰,我心甚悦!”
二人相视,会心一笑。笑声中,是亲人之间的温情,是长辈对晚辈卓绝成就的由衷赞赏,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