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无法挪动分毫的老迈之人,蜷缩在村头虬结的古槐下,眼皮半耷着,瞳孔里映照着亘古不变的高远青空和一片空茫的死寂,无声无息地等待肉身化为尘土,灵魂融入这片干裂的大地。
还有一些抱着襁褓婴儿的枯槁妇人,形销骨立,眼珠浑浊麻木,只在听到车马声响时那枯瘦手臂会下意识地收紧一点怀里早已不再哭啼的幼婴。
偌大几个乡镇,竟然成了如此空旷的死地!焦渴灼烧着他的喉咙,却连口水都咽得艰难无比,只能发出一声沉闷的咳嗽。
秦浩的脸色也十分难看,都说宁为盛世犬不为离乱人,书本上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背后却是累累白骨。
抵达滋水县城那高耸却斑驳的城门楼下,朱先生便要急急下车去召集人手,立刻在城外开设临时粥场。他枯瘦的手因激动而颤抖,声音却强自提得高昂:“刻不容缓!多耽误一刻,都是人命关天!”
“姑父,且慢一步。”秦浩的声音低沉,斩断了他几近失控的焦灼。
朱先生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子瀚!救人如救火啊”
他指着城外那片如同沸腾蚁巢般、人头攒动望不到边际的黑压压人群——焦枯的黄尘被无数双赤脚踏得漫天飞扬,将人的形状都模糊了,只剩下十万饥渴生命无声却更震耳欲聋的呐喊。
秦浩正色道:“正因为他们有十万,才一步都乱不得!姑父,您想想白鹿原!再想想…这县城四门敞开,里面有多少粮?一旦粥场仓促开启,秩序混乱,人潮汹涌踩踏而死还算轻的——只要有一小撮心思诡诈者登高一呼,十万人疯涌冲进城里。”
“到时候别说你我要背负千古骂名,上头等着的正是这样一个名正言顺放弃赈灾、推脱责任的借口!他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