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知道自己压力多大。他深知沈幼梨脾性不安分,也绝对不可能满足于不完整的西北。
一旦向外扩张,自己是她的合作者?
还是她率先踢掉的绊脚石?这份担心始终像一把剑横在他脖颈,时刻威胁他性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无人与他分担压力,妻妾想要他给予荣华富贵,儿子在他还没死的时候就对他虎视眈眈,文武大臣也像是贪婪秃鹫等待啃食他的肉。他的肉身无所安,他的灵魂无所托。
但吴贤没选择坐以待毙。
他为自己竭尽全力地谋划,为此不惜与虎谋皮,承诺事成之后让永生教坐上国教的宝座,还提前给对方尝甜头,尊永生教供奉为高国国师。在他看来,永生教比沈棠好对付——前者再强大也只是一盘散沙的邪教,而后者背后却有一个蓬勃发展的强大国家。
只要没沈棠这个催命符,卸磨杀驴清缴一个邪教就容易得多,吴贤的算盘打很响。
为了这一仗,高国准备充分。
吴贤用眼神示意心腹。
“臣愿为主上扫清障碍!”
“准!”
这名心腹也是吴氏子弟,跟吴贤这一支离得有些远。生父早逝,家中仅剩一名寡母和十几亩薄田。那一房的吴氏长辈担心寡母霸占薄田或是带着资产改嫁,苦了孩子,一番商议便做主将十几亩薄田都收回来,由这一房的青壮代为耕种,每年给孤儿寡母一点补贴。这点补贴养一个女人都够呛,更别说母子。某一日,寡母忍受不了这个苦日子,抛下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