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举你,为什么要检举你?”沈若竹银牙一咬,泼辣劲也就上了粉脸红腮,恨恨地说,“我只觉得姚则崇、赵文武这两个王八蛋死的好。”
“哦?”张义一怔,听她这么说,本该高兴,但他觉得沈若竹的态度改变过于突兀蹊跷,因此不敢丝毫掉以轻心,斟酌一番问道:“你和他们有仇?”
“从见到我的第一眼起,你一定认为我是赵文武的情人,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吗?”沈若竹反问。
“难道不是?”张义点点头。
“其实,是,也不是。”沈若竹并不为自己有些矛盾的话而心虚,而是把热辣辣的目光投过来侃侃而谈。
她的叙述,令张义难以置信——
今年二十二岁的沈若竹,出身于苏州一个小地主家,父母相对开明,从小送她上了私塾,沈若竹也很争气,一路考上了女高。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她高二那年,母亲突发疾病,撒手人寰。那时沈若竹才十五岁,下面还有两个年幼的妹妹。族里的婶子大娘不但不同情,扶助孤儿弱女,反而因她父亲老实,常常欺负他们。
母亲一死,向来不问家事的父亲更是六神无主,终日郁郁不乐,不久也患了严重的肺病。仅有的一点家产,也为父亲治病变卖得所剩无几,沈若竹只好中断学业,在家侍奉父亲,照顾妹妹们。
父亲为了不荒废大女儿的学业,也为了使年幼的女儿们有人照顾,就给他们娶了继母。
这个后妈是个寡妇,也是拖家带口的,有两个女儿。但人家肚子争气,第二年便诞下一个男童。